近距离接触。新奇感压倒了一切。
“好,那晚辈就僭越了。”陈阳点点头,伸出双手,稳稳地将瓶子捧了起来。
入手果然沉甸甸的,胎体坚实。他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先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瓶身的釉色、开片、土沁和制作痕迹,又用手指指腹极其轻柔地触摸刻花纹路的边缘和釉面转折处,感受其工艺特点。
看了半晌,陈阳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既是对冯老先生叔侄解释,也像是在给身边的柱子他们普及知识:“刚才远远一看釉色和器型,我初步判断是金代的。”
“但现在上手细看,尤其是这上面的暗刻牡丹纹,刀法犀利流畅,线条深浅有度,一气呵成,这种豪放中见精细的刻花工艺,还有这凤首的塑造手法,更符合辽代中晚期磁州窑系,或者北方某些专为契丹贵族烧造瓷器的窑口特征。”
他将瓶子微微倾斜,让窗口的光线更好地照在腹部纹饰上:“您看这牡丹,花瓣肥厚饱满,枝叶舒卷有力,毫无拘谨之态,带着草原民族那种崇尚自然、奔放自由的审美趣味。”
“金代虽然继承了部分辽代工艺,但刻花风格往往趋于工整细致,甚至有些板滞,不如辽代这般挥洒自如。”
冯老先生听着,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冯斌则赶紧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陈阳将瓶子小心地放回桌面软布上,开始系统地讲解起来:“冯老,冯先生,这件器物,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一件 辽代绿釉花口凤首瓶。”
“首先说它的用途,”陈阳指了指瓶口和鼓腹,“这种瓶子,器口设计成花式,边缘内敛,细长颈,鼓腹,平底稳当。”
“非常适合盛放液体,比如奶、酒、马奶酒之类的。”
说着,陈阳轻轻笑了一下,“契丹人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需要便于携带且不易洒落的容器。这种花口设计能有效防止液体在颠簸中泼溅,细长的脖颈方便手提或系绳悬挂在马背上,实用性很强。”
“再说它的造型艺术。”陈阳的手指虚点着瓶口的凤首,“凤首瓶这个器型,最早并非中原固有,而是流行于西域乃至更远的中亚地区,唐代通过丝绸之路传入,当时多见的是执壶形制,带流和柄。”
“辽代工匠吸收了这一外来元素,但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和本土化改造,发展出了这种不带流、柄,纯粹以观赏性凤首和高体瓶身为特色的新型制。它将生动逼真的凤首雕塑与器皿本体巧妙融合,打破了普通盘口瓶或长颈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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