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
第三问:“君道之传,何以为继?”
朱标目光不动,神色如松:“君道之传,不以血统,而以德义;不凭宠爱,而凭担当。”
“我朱标,不敢妄言承统。”
“但愿世人问我,问我能否纳言、承法、断事、立心。”
“若我能,便可继;若我不能,愿让天下明公明士明刀明尺,斩我无怨。”
话音落,满堂皆静,竟无一语可应。
唯有后堂一名太学生立起,忽而长揖至地:“朱太子言,臣心折服。”
此人一动,席间士子纷纷起身,拱手向前。
朱标未拜,只缓缓一礼:“诸君——是我未来的士林。”
“我,不怕被问。”
而此刻,建德堂后阁。
朱标斜倚靠榻,面前未铺书卷,唯有一盘未落完的棋局。
他静静凝望着一枚白子,许久未动。
顾清萍悄然走近,执一盏薄荷茶放在案边,轻声道:“您已有半个时辰未落子。”
朱标回神,看了她一眼,低声一笑:“你看这盘棋,白子攻得太快了,是不是?”
顾清萍顺势望去,凝神片刻,道:“并不快,但显得孤。”
“是啊。”朱标低声,“如今我虽能回问,能开讲,能引士人归心,却总觉得脚下踏的,不像土地。”
“像是悬在半空的桥。”
顾清萍坐在他身侧,声音温和却笃定:“这不是浮桥,而是刚刚架好的桥墩。”
“您已不需靠王叔之手,更不必靠陛下之心。”
“但桥要成,就得看您自己走不走得稳。”
朱标微顿,轻声道:“皇叔近日静得过分。”
顾清萍低头一笑:“那是因为他真的放手了。”
“您已立道、设问、纳士、应论,他不再出手,也是一种成全。”
朱标静默片刻,终于拈起那枚白子,缓缓落在棋盘右侧一隅,不争中央,亦不避边角。
“我明白了。”
“现在该走下一步。”
顾清萍抬眼:“下一步?”
“储君不可久居讲堂。”朱标轻声,“我该入政。”
“讲可聚人,学可正心,但终究要接朝中诸务,才是真正立于‘东宫执政’之上。”
“陛下如今仍居中调制内外事,但已不事细务。我若仍躲在建德堂内,便是畏,非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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