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怔了一下,还是提笔在小板上写。
有人写得快,有人写得稳,有人写得歪,但写完了都笑。
朱标指着写得最慢、却最稳的一个:“你先。因为你心停了半寸。”
他又看向写得最快的那个孩子:“你最后。你把‘停’写成了‘亭’,你心里把自己藏在房子里了。”
孩子们轰然笑,那孩子也笑,摸了摸红绳,自觉“让”了。
削笔的小贩乐得合不拢嘴:“这‘停’字也能分先后了。”
午近时,一位瞽者牵着一个小儿过来。
瞽者眸子浑浊,却笑得安,手里拄着一根竹竿。
小儿七八岁,手里握着竹竿的尾,跟着他走。
两人到绳前,瞽者先摸,手掌轻而稳。
小儿也摸,摸完眼睛圆滚滚看着人群。瞽者说话不急:“我来借一个‘听’。”
“你说。”朱瀚道。
“我在城北桥边说书,讲‘三侠五义’——”
他一顿,似乎想起不该说什么江湖虚无,便改口,“讲‘守门不睡’的故事。近来,人多,来往的脚步声,把我心里的板打乱。我想求在这儿‘听’一会儿,借你们的心拍。你们这个拍子真稳。”
“听。”朱瀚点头,“但你也教我们‘听’。你听人的脚步,你说给大家听,哪一种脚意味着什么。”
瞽者笑了,耳朵轻轻地动:“急的脚,脚掌先落;稳的脚,脚跟先落;心里有事的脚,左右轻轻不一致;心里没事的脚,直进直出。还有,爱看热闹的脚,站住的时候只站半个脚掌。”
他说着,头却微微偏向一边,像在跟风说话。
人群里有人不由自主地看自己的脚,顺手把脚从红绳边挪开半寸。
瞽者又说:“你们这红绳有一种暖,是人手的味道。我摸得出来,早晨的暖和下午的暖不一样。早晨的暖轻,像熬过夜;下午的暖沉,像看过一天人的心。”
头一日,城西新棚刚挂起红绳,便有粮行掌柜带着伙计来站定。
伙计们争得面红耳赤,说米袋该先抬谁的,有的说自己肩宽能快,有的说自己先到先走。
掌柜一开始也想呵斥,见竹棚下坐着人,便忍住,低声同朱瀚道:“王爷,他们平日都抢,我管不过来。”
朱瀚没有立刻出声,只让伙计们先摸红绳。
几双满是老茧的手一摸,呼吸便缓了一点。
“你们今日各自报一件——不是谁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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