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权柄尽数握于掌心,不惜打破‘儒将共治’的旧例,提拔了一大批只会阿谀奉承的佞臣——这些人无才无德,只知盘剥地方、构陷忠良,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如今老王上赢崇复位,头一件事便是整肃朝纲。”
张书之续道,指尖在桌案上划出一道分界线,“那些紧附赢天的奸佞,查有实据者论罪下狱,贪墨较轻者流放边荒,连带着几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勋贵,也被削去了爵位。如今朝堂上虽显空疏,却总算清透了些。”
“清透?未必。”
张老丞相突然开口,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酒盏边缘,霜白胡须垂在碗沿,语气满是沧桑,“老夫看着如今的朝堂风气,倒觉得与赢天刚登基时如出一辙,都是新帝上位,大肆清洗旧人,提拔亲信填补空缺。只是赢崇提拔的是老成持重之辈,赢天当年提拔的却是趋炎附势之徒。”
他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的雪色:“说起来,赢天本是块好料子。早年亲政时,他力推‘科举革新’,打破世家对仕途的垄断,又整饬军备,逼得西楚三年不敢犯境,有野心,有魄力,也有识人用人的眼光。
可就是太贪权了,坐稳皇位后便怕旁人分走权柄,先是削去几位老帅的兵权,再是打压儒门,最后竟引仙人入驻,甘愿为爪牙,一步步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膳厅内一时寂静,只有窗外风雪拍打窗棂的轻响。
张文隆举杯打破沉默,灯影在酒液中漾开一圈金光:“逝者已矣,多说无益。如今王上虽无治国安邦之心,却有一统天下之志,再加上有你和书之在,总能把歪掉的朝纲扳回来。”
词宋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赢天的教训,恰是‘权欲蚀心’。朝堂如文道,根基在‘公心’而非‘私权’。可惜赢天致死,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说罢,他举杯与众人相碰,酒液入喉,暖意与豪气一同在胸腹间翻涌。
“说到清臣,倒有个人不得不提。”
张书之放下酒杯,先前谈及朝局的沉郁神色消弭大半,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欣赏,“如今朝堂最出挑的新锐,便是刚接御史台印信的许少聪。这青年虽是初入中枢,却深得老王上信赖,连我这丞相都要让他三分,他递的奏疏字字如刀,劈的全是吏治沉疴,半分情面都不留。”
“许少聪?”
这三个字刚撞进耳中,词宋持杯的手猛地一顿,杯中之酒不受控地漾出杯沿,在紫檀木桌案上凝成点点金斑又迅速消散,他眼底满是错愕,连眉峰都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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