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挡在自己前面,孙鲁育救夫心切,倒也没有与岑昏过多纠缠,只是经过岑昏身边时,仍是忍不住地恨恨吐了一口口水。
岑昏低着头,脸上不敢有一丝异色。
但当孙鲁育的身影消失在寝殿后,他的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恨意。
而此时,大吴皇帝的寝室喧嚣过后,是死寂般的安静。
孙权如同死人一般瘫在御榻上,唯有胸口的起伏,才表明他仍是一个活人。
丹药的药力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阵阵虚脱的寒意,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浑浊的双眼依旧空洞地望着穹顶,眼底那骇人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赤红正在慢慢消散。
那股支撑他狂怒的、灼烧脏腑的邪火正在渐渐熄灭。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有等他转头去看,孙鲁育就已经冲入弥漫着丹药异味的寝殿,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榻前,未语泪先流,哀泣道:
“父皇!父皇!女儿求您开恩啊!”
这哀泣不像朝臣的谏言那般刺耳,也不像岑昏的谄媚那般虚浮。
但它却能穿透丹药带来的精神屏障,轻轻扎在了孙权作为父亲的心尖上。
孙权眼珠微微转动,视线艰难地聚焦在跪伏在地、不住颤抖的女儿身上。
素净已极的衣裙沾染了尘灰,头发散乱,那张有几分步练师神韵的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恳。
她的怀里中,紧紧搂着的一个稚嫩孩童——他的外孙,正睁着懵懂无知的眼睛,恐惧地看着这一切。
女童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她被吓坏了,看向孙权的目光有些畏缩。
“父皇……求您看看您的外孙……他不能没有父亲啊……”
稚嫩孩童的畏惧目光,记忆中的步练师的面容和榻前满是泪痕的面容逐渐重迭到一起,唤回了一丝属于常人的情感。
让他心底泛起了属于晚年老人对骨肉亲情的复杂心绪。
孙权眼底的赤红终于彻底退去,目光变得复杂的同时,还夹带了一丝温情。
孙鲁育一边哭诉,一边观察孙权的神色,见父皇似有触动,便继续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
“女儿不敢为夫婿辩解太多,只求父皇念在骨肉亲情,念在朱据往日微功,饶他一命!”
“将他贬为庶民,流放千里,女儿也认了!只求留他一条性命,莫要让孩儿……让父皇你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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