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忽然安静了。
脸色煞白如纸的范宁眯眼抬头而望。
除却天空,不像过去移涌中闪耀的天幕,而是一大团崩坏旋转的色彩垃圾场;除却塔的质地和垂落的血管十分骇异扭曲.除却这两点,其实,有点像辉塔。
原本异常地带中的扩散源头,“X坐标”,或“环形废墟”,是否本身就和世界表皮之下的辉塔存在某种映射关系?
范宁忽然冒出此种念头。
塔的周围,是深不见底的裂谷,四周被光线晒融的苔藓地衣全部流淌排入了下去。
唯有眼前一条支离破碎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石细线,如同畸形的一根血管支架与其相连。
范宁气喘吁吁,衣衫褴褛,浑身伤痕,脑浆连同身躯一起近乎溶解,他从一道巨大的、仍在蠕动的、流淌着脓液般色彩的边缘跨了进去。
无论如何,他也的确是强弩之末,再经不住这“午之月”在极短白昼状态下的照射了。
“铿”
一连数十至二十道锋利清冷的金属穿梭声响起。
果然,是“狂怒银片”。
范宁认出了其间最大的一片不规则的形状,那是曾经在“中枢管制区”上空见到过的。
这高塔附近的空间之所以隔绝了“午之月”的照耀强度,果然是“厅长”的接应和庇佑所为。
崩坏世界中曾经的那些“大型管制区”,现在肯定已经尽皆溶解,但是那些体现过管制维系痕迹的“狂怒银片”,此刻一片片地在高塔之下收集聚拢,悬在了狭长通道的两侧——亦是深谷的上空——如此依次排开。
背着吉他的范宁回头望去,曾经的世界已彻底被疯狂的流质景象所吞没,变成了一大团无尽的滥彩泥浆,深谷不断被填高。
哦,吉他。
范宁的手悬在深谷上方,放开。
琴弦断裂卷曲、琴身油污斑斑的“伊利里安”无声坠入了深谷。
但范宁手中的“守夜人之灯”内部星图璀璨,收集工作近乎完成,且绝大部分核心的“星光”得以保全。
两侧的“狂怒银片”持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岩石细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范宁的步子放慢,走得很稳,目光只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从崩坏天空上方赘生垂落的血管与器官。
异变再起。
塔门的阴影中,人影晃动。
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范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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