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边境的雨林像一块吸饱了水汽的绿绒毯,湿热的风掠过树梢时,便能看见林隙间突兀升起的成片木屋与铁皮顶——那是座临边境而建的城。
城市虽然不大,而且除了市中心的那些楼房外,其他的也都是成片的木屋与铁皮房顶,成片的贫民窟展现了这座城市的破落。
可即便是如此,现在这座城市仍然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三年前,拥有200万人口的金边被一夜疏散,所有的城市,所有的居民。在一夜之间被驱离出城市,而城市在某种程度上从这个国家消失了。
三年前的这里还只是个依河而居的村落,仅仅只有几百农民生活在这里。直到溃败的政府军像被打散的野狗般涌来,他们带着枪伤与硝烟味,破烂的军装上满是泥污。
后来是上校把人拢在一块儿,他把这些散兵游勇组织在一起,在距离这里十几公里外的地方建立起来第一道防线。
然后在盟国的支援下,成功的阻挡了安卡军队的进攻。
再后来这群“丧家之犬”硬是把防线一点点往外围推,推成了如今的西部根据地。
人是跟着防线来的。从真腊各地逃来的民众——那些被从城市中驱逐出来的人们,背着布包、牵着孩子,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封锁线,来到了这里。
他们砍倒雨林边缘的树,搭起了木屋,种起了水稻与木薯,搭起竹屋,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过程之中——城市,这个已经在这个国家消失了名词,又一次出现在这个国家。
如今的这里早没了村落的模样。二十几万人口把街巷挤得满满当当,清晨有挑着菜筐的妇人踩着露水穿行,正午的市集上能听见三四种方言讨价还价,傍晚时酒肆里的猜拳声能盖过雨林的虫鸣——这些被安卡斥为“腐朽人心”的东西,依然在这里顽强的存在着。
当然,热闹里也有其难以掩饰的另一面:街角常有难民蜷缩在屋檐下,酒馆后巷偶尔会因争抢地盘闹出斗殴,可没人愿意离开。
毕竟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这座城市,是唯一能让他们安稳活下去的地方。
至少在这里他们不需要担心被退去,不需要担心城市被大自然所绿化,就像是吴哥窟一样。
入夜的城市被霓虹切割成两半,一边是高楼大厦下的灯红酒绿,而另一边则是木屋竹楼的污水横流,这是一座贫富差距非常大的城市。
但是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虽然他们的生活是贫穷的,但是至少不至于被饿死,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