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妇,给脸不要脸。”这话正好被来送木料的李木匠听见,抡起刨子就追,吓得两人跳上马车就跑。
傍晚,周胜在油坊里擦机器,二丫蹲在旁边帮他递抹布。“真不去?”他忽然问,齿轮上的油渍蹭在指尖,黑黢黢的。
“不去。”二丫把抹布往他手里塞,“你还记得咱刚搭棚子时,你说要让石沟村的油香飘到府城去?现在绣活也能飘过去了,不用人跑那么远。”她指着院里晾晒的绣品,“你看,王媳妇的牡丹,石头妹子的喜鹊,再过两年,她们绣的活计说不定比我还好。”
周胜没再劝,只是把机器擦得更亮了。月光爬上油坊的顶,滤油机的齿轮转着圈,把菜籽碾成粉的声音,混着学堂里姑娘们晚课的读书声,像支没谱的调子。
过了阵子,王掌柜带来个穿洋装的女人,黄头发蓝眼睛,说话时总比着手势。“这是法国来的露西小姐,”王掌柜当翻译,“想把咱的绣活卖到巴黎去,说要订一百幅‘石沟风光’。”
露西指着二丫绣的石桥图,叽里呱啦说了一串。王掌柜道:“她说这桥像她们那儿的塞纳河上的桥,就是缺了点灯火。”
二丫心里一动,连夜在石桥旁添了几盏灯笼,用金线勾出光晕,像星星落在水面上。露西见了,当场拍板,说要先带十幅回去展览,还说要派个画师来,跟她们学怎么把风景绣进布面里。
画师来的那天,全村的人都来看稀奇。那画师留着大胡子,背着个黑匣子,走到哪儿都要打开来“咔嚓”一声。他给石桥画素描时,二丫蹲在旁边看,见他总把桥洞画得歪歪扭扭,忍不住说:“该再圆些,像咱村水缸的沿。”
画师愣了愣,照着改了改,忽然竖起大拇指。后来二丫才知道,那黑匣子是相机,能把景致变成纸片片,画师说要把这些“纸片片”带回法国,让那边的人瞧瞧,中国的乡下藏着这么多好风光。
这天,二丫正在绣露西订的“荷塘月色”,忽然听见学堂里吵吵嚷嚷。跑过去一看,几个穿短打的汉子正往外搬绣架,为首的正是福昌号的那个马褂汉子。“李大人说了,这学堂的地要收回去,改做绸缎庄!”他把官府的告示拍在桌上,“识相的赶紧把东西挪走!”
姑娘们吓得直哭,王媳妇把绣绷护在怀里:“这是俺们的地方,凭啥给你?”
二丫刚要上前理论,就见周胜扛着锄头从油坊赶来,身后跟着李木匠和陈老师,一群人把学堂堵得严严实实。“想占地?先问问俺们手里的家伙答应不!”李木匠举着刨子,木花溅了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