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U盘,想起自己当年在农科院蹭课,听周教授讲过蜥蜴皮肤的疏水结构,没想到真能用到工程上。
他忽然觉得,所谓传承,就是你在沙漠里埋下的种子,别人会接着浇水施肥,直到它长成大树。
离别的那天,移民新村的人都来了。库尔班老爷子带着孩子们,在村口的胡杨树下摆了长桌,上面是刚烤的馕、新摘的沙枣,还有那酸得人皱眉的酸奶,只是这次加了不少糖。
叶茂被按在主位上,老爷子非要给他挂红绸带,说是当地的规矩,送贵人出门要系红。
“阿达西,到了新地方,别忘了我们这些种庄稼的。“
老爷子的手在他背上拍得咚咚响,“要是那边的土地不好种,就回来,我们给你留着光伏板下最好的地块。“
叶茂看着满桌的人,有维吾尔族的、哈萨克族的,还有从甘肃迁来的汉族移民。
他们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风沙,但眼睛里的光,比光伏板反射的太阳还亮。
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军垦城的人,不管来自哪里,只要一起种过地,就是一家人。
车子开出很远,叶茂回头看,还能看到那棵老胡杨树下的人影。赵工站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他留下的那顶防晒帽,帽子上的“军垦“两个字被晒得发白。
路过沙漠边缘的试验田时,叶茂让司机停下车。
田里的冬小麦刚出苗,绿油油的一片,像铺了层毯子。这是用沃土基因的新品种,抗寒抗旱,据说还带着点沙漠植物的韧劲。
他蹲下来,指尖触到带着露水的麦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竟让他想起第一次在沙漠里种下红柳的清晨——
那时赵工用铁锹挖开冻得硬邦邦的沙层,他把树苗放进去,根须上还带着军垦城的泥土。
“苗儿扎了根,就不怕风沙了。“
父亲当年说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来。
叶茂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土。远处的光伏矩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和天边的云朵连在一起,像片蓝色的海洋。
他知道,这片他奋斗了八年的土地,会像那些扎了根的麦苗一样,迎着风沙越长越旺。
车子重新启动时,叶茂摸出兜里的那颗糜子种,把它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想,到了京城,要找个花盆把它种下,就放在办公室的窗台上。等到来年春天,说不定能看到它冒出绿芽,像所有在逆境里生长的生命一样,倔强地朝着阳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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