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体面。
“一个个,都什么意思?”朱翊钧看完了奏疏,产生了一种羞愤的情绪,他看着冯保,惊疑不定的问道:“怎么,在国姓爷眼里,朕就是这么靠不住的人吗?”
殷正茂的最后部分很委婉:
臣子宗信愚钝,若不堪驱使,乞准其归京,入驸马府奉陛下左右。
臣以衰残之躯,伏乞天听,臣自受命开藩以来,二十载栉风沐雨,幸赖陛下威德,得展尺寸之功。今疠瘴缠身,恐大限将至,臣非敢存私,唯惧孺子,败陛下南洋大计。
臣临表涕零,爪痕犹带椰雨咸涩,魂兮终当护佑我皇明基业。
但朱翊钧怎么看,都觉得殷正茂在骂人,骂他这个皇帝靠不住,生怕自己孩子在复杂斗争中,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代价。
这种羞愤的情绪很快就变成了焦躁,因为张居正也这样,张居正好像从来没想过皇帝保他的身后名,最大的期望也就是人亡政不息。
张居正久居朝堂中枢,殷正茂远镇吕宋,这两个人天南海北,想法居然如此一致。
不光是他们,连王崇古也是,王崇古临到终了,也只是拜托陛下看好王谦,没有过多的要求了。
朱翊钧眉头紧蹙的回顾了自己这二十年,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还不错才对。
“陛下,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冯保看着春秋鼎盛的陛下,他倒是非常理解张居正、殷正茂、王崇古为何有这种想法,但陛下还年轻,陛下不能理解。
冯保仔细斟酌了下说道:“陛下,国姓爷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他知道人是靠不住的。”
“人的寄托,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籍、可以是国事功业、可以是山川湖海,也可以是某个集体,可唯独不能是人,因为人的本质是善变的。”
“如果把自己一生的功业、最在意的事儿,完全倚靠在一个如此不稳定的东西上,并且抱有过高的期待,能得到的只有失望,必然以失败告终。”
“甚至成为最后杀死自己的利刃。”
冯保虽然已经竭尽所能的解释了,但他知道陛下不明白,因为陛下身上没有暮气,陛下朝气蓬勃,昂扬向上,而且陛下还遇到了靠得住的张先生、戚将军。
大概四十不惑的时候,陛下就能完全理解了,善变是人的本质,人是靠不住的。
朱翊钧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快六十了,但他这两辈子始终处于壮年,没有积累到暮气这种东西,他的确不太理解冯保的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