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鹗很多年前就很为难,遗祸至今,现在还让王一鹗为难。
这座师都做到这等份上了,还要尊师重道吗?就徐阶那德行,他也配有这样的徒弟?
王一鹗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不言。
朱翊钧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他亲自来是第一次机会,现在的沉默是第二次机会,王一鹗不肯把握机会,那他这个皇帝也没什么办法了。
王一鹗在官场沉浮数十载,很清楚这是陛下给的机会,他反复权衡着利弊。
他十九岁中进士,今年已经六十一岁,驰驱南北四十年,建功立业,腊月三十锒铛入狱,正月初九陛下来到了天牢。
这些天,王一鹗在天牢里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他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一句,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父母,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更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他认为自己算是个大丈夫,合该在青史流芳,在万历维新中,留下属于自己的一页。
年少时,他家贫无从致书以观,只能拜了曲周县把总杨顺为义父,履任地方一直未曾改回本姓,直到入了京堂,吏部再次确籍,才改回了王姓。
他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他知道这一路的风霜苦楚,他知道自己走的有多不容易,他更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甘心。
前年一场大病,差点把命丢了,他就更加急迫了,人越老越怕死,他真的想留下点什么,让后人记得自己,而不是给他贴一个徐阶弟子的身份,总结他的一生。
朱翊钧愿意给王一鹗一个机会,原因特别简单,因为王一鹗在嘉靖四十年做福建建宁知府的时候,在建宁抵御过倭寇。
当时倭寇无法攻取建宁府,就开始进攻政和,王一鹗果断领兵出城驰援,建宁、政和两地才得以保全,最终击退了倭寇。
但凡是嘉靖倭患时,有所建树的臣子,朱翊钧都愿意给个机会,王崇古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被皇帝给了机会。
对于抗倭功臣,朱翊钧总是更有耐心一些。
“陛下,臣谢陛下隆恩。”王一鹗终于选择了开口,陛下愿意等他内心苦苦挣扎,这就是圣恩中的圣恩。
“嘉靖四十年,徐华亭让臣给胡宗宪罗织一点罪名,臣不肯。”
“抗倭乃是国朝大事,社稷根本,师道重于山岳,可国事当前,臣只能负师门不敢负天下,故佯作痴聋,未曾罗织罪名,师道之重,臣亦未尝举发其事。”
“胡宗宪死后,徐华亭就让臣支取十万银,让臣结舌,臣未尝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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