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总说命里八尺莫求一丈。实则一句话里边可以嚼出好些个道理,总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不自知的知足,容易让人错过本该有机会抓在手里的机缘,身心沉溺于一座名叫悲观的泥潭。
自知的不知足,好像也能让人在认命之余,多做点什么,行脚于一条名为乐观的崇山峻岭。
好为人师耶?夫子自道也。
荆蒿实在是好奇万分,哪怕明知不合时宜,还是忍不住以心声询问一事,“为何青主前辈会说陈先生是‘从顶至脚,空如竹筒’?”
陈平安转头看了眼荆蒿,笑道:“大概是说我腹内空空,没有半点墨水吧,身为文圣的亲传弟子,是个学养浅薄的绣花枕头,不像话。”
王宪觉得陈国师这句话说得过于自谦了,学人之所以是学人,不外乎同时精通诗书画印。
陈国师手书楹联、匾额,属于急就章性质的文字,若无深厚学养打底子,如何能够仓促间写就?一手法意兼备的楷书,写得何其酣畅淋漓,真气弥漫,吐气如虹。要说“印”,那更是陈国师的拿手好戏了,百剑仙印谱和皕剑仙印谱,两部印谱畅销天下,即使井底之蛙如王宪,也是如雷贯耳。
荆蒿被那一眼瞧得毛骨悚然,道心不稳,确实不该如此冒失问询,犯了天大的忌讳。
荆蒿下定决心说道:“陈先生,不敢隐瞒,我与天谣乡刘蜕,一向关系不错,各自飞升之前,秘密谋划了好几桩大事,大体上各取所需,遇到事情都能提前商量。刘蜕的白瓷洞天位于流霞洲,而书简湖的刘老成,如今就躲在这座洞天之内,所求之事,无非飞升。需不需要我?”
既然青主前辈都已经事先提醒,荆蒿得说几句敞亮话了。
只要陈平安点个头,荆蒿也就心领神会,返回流霞洲,去那白瓷洞天串门,找刘老成的麻烦。
陈平安让自己直接对付好友刘蜕,荆蒿兴许还要头大如簸箕,心关难过,硬着头皮说一句恕难从命。
但要说针对一个从书简湖走出的刘老成,荆蒿可没有任何心结,甚至都会觉得自己像个惩凶除恶的道德圣人。
陈平安摆摆手,“你不必多此一举,跟刘蜕坏了情谊。新朋终究不如旧友,这点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
荆蒿如释重负之余,更多意外之喜,陈先生的“新朋”之说,真是好大一颗定心丸。
陈平安说道:“我要是诚心刁难刘老成,别说进入白瓷洞天闭关,他连大骊京城都走不出。”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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