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我们将军进城。庄将军要是真坐了兵部,谁还能压得住?”
也有人叹道:“可他不是那种人啊,宁愿窝在这儿练兵,也不去拍马结交……可就因为这样,就活该被冷落了?”
更有年少士卒满面忿忿:“若不是将军,我们临州哪能平定匪患?如今太平了,倒把咱们主帅晾在一边,什么世道!”
众人愈谈愈气,渐渐便连饭也吃不下,箸声变稀。
这时却有老卒低声打断:“少说两句,这种话传出去,要是让将军听了,谁都讨不了好。”
顿时鸦雀无声,连锅中的汤滚声都显得刺耳起来。
………
而此时的中军大帐内,却是另一番静寂光景。
庄奎一人坐于案前,卸去甲衣,只穿一袭粗布深青单袍,面前一盏灯火,照出他满是风霜的面庞。
案上是一幅未完的地图,军情、道路、水线、粮道,一笔一画皆标得整整齐齐。
他目不斜视,笔势凝稳,一边写着,一边将最后一丝余热从今日的操典中榨尽。
帐帘忽而一动,一阵风随人入。
庄奎头也不抬:“又来了。”
徐学忠拎着一个食盒,笑意无奈:“将军,我这次不是来劝你的,就是想一起吃口饭。”
庄奎淡淡“嗯”了一声,笔却未停。
徐学忠也不客气,盘腿坐在案对面,将盒中饭菜一一摆出。
“今天伙房做得不错,酱牛肉、糯米鸡、豆腐煨菜,还有这坛子酒——老秦家酿的新醅,你不是最爱喝这口么?”
庄奎闻言,终于放下了笔,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过了,你们心里那些事,我知道。觉得我没赏赐,心里不痛快,怕我失落,怕我看不开,怕我一腔血白流……可我不需要。”
他说着,语声平静:“我若图那些,就不会在当年站到王爷身后。”
他未说“陛下”,而仍唤一声“王爷”,那语气沉稳,像是习惯,也像是执念。
徐学忠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正欲开口,却被庄奎抬手止住。
“我明白你们什么意思,也明白你每晚来找我饮酒的由头。”
“可我早习惯了。”庄奎语气低沉,像是一口老井藏着岁月的沉静,“从当年守北关,到走临州,再到这几年未动封赏,我心里清清楚楚。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徐学忠面露羞赧,半晌才低头讪讪道:“……那我走罢,不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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