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一种混杂着愤怒和屈辱,以及他自己不愿承认的恐惧的情绪,复合在了一起,让曹丕就像是被砍了一刀般,猛地收回目光,不愿再看,也不敢再看。
立场一换,便是立刻态度全变。
原先邺城南城的百姓民众在曹军控制之下,曹丕是恨不得这些贱民麻木不仁,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就算是被活活累死也最好是一声不吭,一点怨气也没有才是良民,但是现在看到在骠骑军的指挥和引导之下,这些邺城百姓遵守纪律,却又是无名业火直冒……
这些下头的贱人……
『虚伪!收买人心!』曹丕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彼等惯会此等伎俩!』
『世子,陈使君来了……』
在一旁的护卫低声说道。
『见过世子。』陈群躬身行礼,声音似乎依旧平稳。
『长文!你看到了吗?!』曹丕猛地转身,指着南城的方向,『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用我冀州之人,收我冀州民众之心!该死!该死啊!他们是不是以为,如此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鼓动那些愚民来攻打北城了?!』
陈群缓缓直起身,目光也投向那片炊烟缭绕的南城,脸上并无太多波澜,反而淡淡道:『世子稍安勿躁。彼辈所为,正在某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曹丕目光露出狐疑。
几次了?
每次都意料之中,然后又出问题!
现在又说什么『意料之中』?
『骠骑军将自取其祸……』陈群转过头,看向曹丕,『世子明鉴,南城还有何物?除却三万余张嗷嗷待哺之口,破败之屋,可有如山之粮秣?可有如林之军械?』
陈群不等曹丕回答,便继续分析,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骠骑军虽克南城,其势若烈火燎原,然军无辎重则亡,无粮亦亡之理。今挟三万饥民,日费千金,内外骚动。彼悬军远斗,转运维艰,纵得空廪,岂能久持?开仓示惠,实类饮鸩,兵法有云,智将务食于敌,今反以己粮资民,是谓钝兵挫锐,屈力殚货也。孙子曰,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骠骑军粮草,又能坚持几日?正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我军如今北城坚固,亦无饥民负担,当固守营垒,以待时机。骠骑施粥易,然难持久,若是一旦停止施粥,饥民定然怨恨!』
陈群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我军直需稳守北城,凭高恃险,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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