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河,水量虽不及盛夏汹涌,却依旧是浊浪翻滚,带着上游冲刷下来的黄土,如同一条桀骜的黄龙,奔腾东去。
近处两岸的草木大多已凋零。
远山之上,许多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渐渐冰寒的秋风中颤抖。
越是临近渡口,便越是荒芜。
和后世人造的景观,修建的园林不同,在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环保意识。渡口之处的荒芜,一是战争所需,另外一个原因么,即便是没战争,来来往往的民众长年累月顺手薅一把……
清晨,陕津渡口的曹军哨塔上,值夜的兵卒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摇晃了一下脑袋,强打起精神来,随即惊愕地发现,在大河之北,不知道何时腾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铛!铛铛铛!』差点吓出尿来的值夜曹军疯狂敲响了铜锣。
『骠骑军!骠骑军来了!』
急促的警讯立刻传遍了曹军营地。
中军帐内的荀彧闻报,即刻起身,都来不及披甲,只着一袭深色常服,便在亲兵护卫下登上了津口旁最高的瞭望台。
秋日的晨光穿透薄雾,映照在浑浊的河面上,也照亮了对岸的情景。
只见数以千计的骠骑军兵卒和民夫,正喊着整齐的号子,将一根根粗大的原木和成捆的竹材运往北岸的渡口水边。
工匠模样的的人指挥着,一些人开始下水固定木桩,一些人则在岸边组装桥体构件,一条粗糙但结构清晰的浮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黄河中央延伸。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号子声、水流声混杂在一起,隔着宽阔的河面隐隐传来。
『这是……浮桥!』荀彧身侧的副将倒吸一口肉夹馍,『贼军竟欲强渡!』
荀彧目光沉静,紧紧盯着对岸的工程进度,心中飞速盘算。
对岸的骠骑军车辆不少,携带的木料也是不少,这叮叮当当的,要是曹军任其施展,想必一两天,最多三天时间,就能搭建出浮桥雏形来,再用两三天架设木板……
荀彧皱起眉头。
但是……
曹军怎么可能干看着不动手?
荀彧想不通。
骠骑军不可能没有发现此地有曹军,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骠骑军消息的时候,盼着能有消息,但是真当见到了骠骑军来了,又是头疼不已。
骠骑军选择在陕津架设浮桥,是看中了此处河道相对平缓,还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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