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敌人,将他们钉死在了原地,一点点从生者世界当中打磨清除掉。但在这个过程中,每一次死亡也确实从天狮们的身上夺走了一些东西:起初还并不明显,但在次数迅速累加起来之后,就连维兰自己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一种意识上的朦胧和迟钝。
很多人都曾有过类似的经验:明白地看清了敌人释放的一次攻击的轨迹,但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导致失败。然而,对在这片战场上踏入过许多次死地之后,又被驱逐回到自己的肉身中的天狮们来讲,事情却完全反了过来。
他们的躯壳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下,在每次死亡之后都会恢复最完好的状态。可他们在死亡线的两侧被磨损过的灵魂就是另一回事了。对维兰来说,他发现自己很难精细地控制自己去做出某个动作,甚至于在他想到“应该这样做”的同时,他的肌肉记忆已经替他的意志做出了反应。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这会是很致命的一个缺陷,一个疏忽就会导致相似的劣势如滚雪球一般地扩大。维兰自己很小心,还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神智,但阿奇顿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死了太多次,在生死之间磨掉了太多令自己成为自己的部分,只剩下一个“杀死所有敌人”的念头在驱策着他反复被重置的躯体。可悲的是,他甚至已经连“谁是敌人,谁是战友”这两个简单的选项,都已经无法辨别了。
维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是一同接受改造,在战团里一同长大、接受教导的弟兄。他们一同经历过很多,也曾经相互讲述故事,开怀大笑——但现在的维兰对这些理论上发生过的事也只剩下了一个缥缈如烟的印象。他也在生死线上被不可避免地消磨掉了一部分,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只剩下天狮战团整体上那些伤痛而耻辱的经历。他钳制住不断挣扎的、依然想要努力杀死他的阿奇顿,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位兄弟本来不是这样只懂得施展暴力的人,却又说不上他原本的性格如何——是温和?还是开朗?或者两者兼有?或者是其他什么?
“兄弟,你听我说话!”他绝望地向着自己的同侪咆哮着,也绝望地向自己咆哮,“你得想起来自己是谁!”
但阿奇顿兄弟不听他的话。他没有武器,但仍然把手伸向维兰的头盔,好像——
——一道红色的影子带着嗡鸣声从维兰的眼前掠过,一柄被血染得鲜红的链锯剑刺穿了阿奇顿兄弟的前胸。那链锯剑的齿刃恐怕已经钝了,在切下去的时候颤抖得厉害,但握着它的手足够坚定,毫不动摇地一直向下压。链锯剑就这样切裂了阿奇顿胸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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