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端起茶汤,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悠悠道:“老夫久在外郡为官,今番回京,听说汴京城外安节坊,做得好大营生,便来一观!”
“果然不凡啊!”
李筑面朝皇城方向拱手答道:“回禀相公,此皆官家圣德,推恩百姓万民所致!”
“若无官家,驰纺织之专利,又命有司造太母车、圣母梭以恩民……哪来今日安节坊之盛?”
这是实话!
在元丰八年前,除了农村的农妇,自产自销的布匹外。
天下一切纺车、织工,皆乃赵官家之专利。
一般人休说买拿着这个当营生了,便是碰一下,都可能得去开封府的牢狱里走上一遭。
但,当今官家,以至德驰纺织之官榷,让利于民,使百姓皆得营生。
又命专一制造军器局,造太母车,明发天下,使百姓皆知太母车之图样。
于是,汴京内外,一时皆是机杼之声。
可能是想要在韩维面前表现,也可能是为了夸耀,李筑接着又道:“相公可知,如今仅仅是安节坊内,便有多少太母车?”
韩维摇头。
李筑伸出两根手指:“起码两千余辆!”
“太母车纺纱,数倍于旧纺车,数十倍于纺锥!”
“于是一妇一车,一日便可纺纱数锭!”
“下吏坊中,最大的作坊主,李氏纱场,一月就能织布上万匹!”
韩维听着,瞳孔猛然紧缩。
一个作坊,一个月织布上万匹?!
这怎么可能?
韩维可是做过亲民官的,所以他知道,哪怕是民间织布能手。
想要织出一匹布来,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所以,一个万户上县,每月产布不过数千匹。
这就是布帛价格昂贵的缘故。
但在这安节坊,一个作坊一个月就能产布上万匹?
超过一个万户上县的产量!
这太夸张了!
另外……
“这许多的布,卖得掉吗?”韩维沉声问道。
“怎卖不掉?”
“嗯?!”
“相公有所不知,当今官家,早有旨意,命诸司专勾司逐月按市价之七成收布,以平准布价……”
“仅仅是上个月,安节坊中诸作坊,就向诸司专勾司,售布几近两万匹!”
韩维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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