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不过问,但是过问的过程不像德意志那么直接。”亚瑟摇了摇头:“倘若有哪篇文章太离谱,政府也不会去查封印刷厂和报社,而是去法院起诉诽谤或中伤即可。当然了,如果要想让诽谤罪成立,必须先得到陪审团的认可,这是1792年《福克斯诽谤法案》规定的。”
“那要是陪审团不认可呢?”
“不认可?”亚瑟笑呵呵地:“那就意味着,政府输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或者说,发生的频率还挺高的。”
阿尔伯特显然被亚瑟这番话勾起了兴趣,他兴致盎然的问道:“那如此一来,政府岂不是彻底放弃了对报纸的控制?让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殿下。”亚瑟笑了笑,他轻轻摆手道:“虽然我自己就是出版业的从业者,但是我也没办法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丝毫不受政府影响。因为对于英国的新闻行业而言,政府虽然不能命令我们该写什么,但却能决定我们当中的许多人能不能在残酷的出版竞争中生存下去。”
阿尔伯特沉思片刻,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德意志邦国的一些做法:“您说的是……财政上的控制?”
“正是。”亚瑟指了指街外那些窗台上堆积的纸捆:“伦敦的报社不像德意志那样,大多都是官办的,虽然这赋予了报社自由,但也意味着大多数报社的收入非常不稳定,大多数时候都活得很紧巴。所以,很多报纸会接受来自政府的补贴,有的时候叫补贴,有的时候叫广告支持。当然了,如果他们想要体面,政府也可以不直接给钱,而是给他们来自政府办公室的早期新闻通稿,所谓的第一手消息源。”
亚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所以,您明白的,不管他们收没收钱,只要他们能够通过政府获利,那这些报社就很难在社论里提心吊胆的批评他们的收入来源。所谓的新闻自由嘛,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政府付钱图清净,报社收钱卖底线,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会把这层窗户纸戳破。因为只有疯子才会相信舆论能被完全驯服,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舆论能完全自由。”
阿尔伯特对此忍俊不禁,甚至与亚瑟聊天的态度都亲近了些:“难道就没有例外吗?就没有哪家报纸敢彻底拒绝这种收买?”
亚瑟捏着下巴略作思考,他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像是在谈论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这样的异类当然有,而且就坐落在这条街上。”
“您说的是?”
“《泰晤士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