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清晰、稳定,在舱房的空气里回荡。莫惟明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喉咙。他倏地转头,射向那扇紧闭的、雕着西式卷草纹的厚重舱门。
谁?玉衡卿吗?
这敲门声……不对劲。力量均匀,节奏利落,带着一种刻板。这不像是玉衡卿·乐正云霏的手法。在他的经验认知里,这种敲击的力度和节奏,更像是出自男性之手。
其他的活人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非但没有带来希望,反而激起一阵更深的、莫名的胆怯。
这让莫惟明自己都觉得意外。
在这片连风都死去的海域上,一个“正常”的敲门声,在时隔数天后出现,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他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开门,看看外面究竟是谁,但脚却像被钉在了地毯上,沉重得抬不起来。
说来也是讽刺。先前想看到其他人的是他们,害怕看到其他人的,还是他们。
莫惟明回头看了一眼梧惠。
不对。
梧惠裹在床单里的身体,此刻正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那白色的布料团缩成一团,筛糠般抖动着,甚至能听到牙齿咯咯打战的细微声响。她吓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的敲门声彻底击溃了本就紧绷的神经。
莫惟明立刻放弃了开门的念头。他立刻凑上前,隔着那层薄薄的、微凉的床单,用气声急促地低语:
“我也听到了。”
不是幻听。
床单下的颤抖骤然停顿了一瞬。这句话是一根无形的针,暂时刺破了那层濒临崩溃的恐惧泡沫。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床单里传来梧惠带着浓重鼻音、却明显冷静了一点的抽气声。她似乎在努力平复呼吸。
莫惟明不敢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靠近的姿势,和梧惠一起,屏息凝神,两双眼睛死死地、直勾勾地盯向那扇紧闭的舱门。仿佛要将那厚重的木板看穿。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清晰、稳定、带着男性化力度的三下。不疾不徐,仿佛门外的人极有耐心。时间在无声的紧绷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好在,那敲门声没有持续。
门外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任何脚步声离去,没有任何衣料摩擦的声响,仿佛那敲门的人或东西,在敲完门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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