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喘不过气。
胡亥一个激灵，醉意被吓退了大半。
这、这是何处？
父皇方崩，莫非是自己的魂魄被拘到了地府？
赵高那厮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控吗？！
胡亥惊恐地四处张望，目光最终定格在身前不远处。
那里，一道挺拔、巍峨如山的身影背对着他，身着玄黑为底、金线绣龙的帝王常服，双手负后，正抬头凝视着那尊巨大的玄鸟图腾。
仅仅是背影，那熟悉的、刻入骨髓的威严气势便如万钧巨石般压了下来。
胡亥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外。
这个背影……哪怕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
可这怎么可能？！
始皇帝陛下，他的父皇，早已在沙丘，在沙丘，驾崩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了胡亥的四肢百骸，身体比头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石砖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脆刺耳。
“爹！！爹！您……您没死啊？！您……您怎么在这儿？！”
胡亥的声音尖利扭曲，充满了极度的惊骇、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涕泗横流，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秋叶，连滚带爬地往前蹭了两步，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仿佛一道无声的雷霆在空间中炸响。
那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帝王冕旒下，嬴政的面容冰冷如万年玄冰。
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只有一种凝固到极致的怒火和……看穿一切的了然与灰烬般的死寂。
“都是赵高、李斯逼儿臣干的，和儿臣真的没关系啊父皇！”
不需要其他言语，看到胡亥这幅样子，嬴政心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荒谬的、关于‘万世基业’的幻想，彻底烟消云散。
真的是亡在了胡亥手里！
秦国数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没了！
“赵高？！李斯？！”
“胡亥，你跟朕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苏呢？赵高和李斯干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将大秦给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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