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出两道相拥的身影。那是他和周苓的剪影,线条利落却不失温柔,肩与肩相靠,头与头相抵,藏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他没有立刻着色,而是细细端详着周苓的笔触,待她画到光影最盛处,才取了淡紫的颜料,在身影的轮廓边缘轻轻晕染。淡紫与淡蓝在画纸中央悄然衔接,没有丝毫突兀,像岸与水自然相拥,像昼与夜悄然交替。
“你看。”陈迹指着画纸中央的衔接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们的身影与水里的倒影,就像我们的艺术。岸上的劲是东方水墨的骨,水里的柔是西方色彩的韵,骨韵相生,才是‘共生’的真谛。”他从事东方水墨创作多年,曾一度执着于传统技法的纯粹,直到遇见周苓——这位擅长西方水彩的女画家,才明白艺术从来不是孤立的,就像威尼斯的水,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
周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她伸手蘸了点清水,在两人的身影旁轻轻扫过,一道浅浅的水痕顺着画纸流下,恰好与水中的光影衔接。“这样更像真的。”她解释道,“威尼斯的水永远在动,永远在交融,没有绝对的岸,也没有绝对的水。就像艺术,没有绝对的东方与西方,只有相互包容,才能生生不息。”
就在两人沉浸在创作的默契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周苓抬头望去,只见一艘载着游客的贡多拉失控般撞向岸边的石柱,船身剧烈摇晃,几名游客掉进了运河里。船夫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岸边的人群立刻围了上去,原本宁静的暮色瞬间被打破。
“怎么回事?”陈迹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画笔。他快步走到窗边,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脸色渐渐凝重,“好像是贡多拉的船桨断了。威尼斯的贡多拉船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少出这种事故。”
周苓也跟着走到窗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她的目光落在那艘失控的贡多拉上,突然发现船身上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那是意大利保守派艺术评论家马泰奥的私人徽记。马泰奥是西方传统艺术的坚定捍卫者,向来反对东方艺术与西方艺术的融合,此前在佛罗伦萨的艺术展上,曾公开抨击过他们的《水城共生》系列“是对西方艺术的亵渎,是对威尼斯历史的不尊重”。
“是马泰奥的人。”周苓的声音有些发紧。她转头看向陈迹,“你说,这会不会是故意的?”
陈迹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想起出发前,朋友曾提醒过他们,马泰奥在威尼斯艺术界颇有势力,一直视他们的创作为眼中钉,很可能会从中作梗。“不好说。”他沉吟道,“先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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