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真出得朝班,拱手道:“娘娘,如今兵戈方止,朝廷国库空虚,当节省用度,微臣请削减宫中开支用度。”
姚知微等几人,闻听此言,都沉默不语。
因为这是现实的困境,而卢德真之言,属于车轱辘话,挑不出太多毛病。
只是明堂……乃是天后督促再三的工程,如何能够罢建?
赵王杨攸行却出得班列,驳斥道:“崔相此言差矣!修明堂,乃是为了宣彰皇室威仪,更可通天祷告,期求风调雨顺,海晏河清。此事经司天监和国师卜算过,乃大利社稷之事,况且,所糜费国帑也不多,一多半出自内帑,还有一些乃是京中富商捐输效纳,又与国库空虚何涉?”
崔相冷冷看了一眼杨攸行:“一两一粟都是民脂民膏,赵王何言与国库空虚无涉?”
杨攸行皱了皱眉,道:“崔相此言,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暗道,杨攸行不擅辩论,不是善于清谈的崔衍对手。
崔衍出身世家,少年以辨才无双而出名,及弱冠,先被洪熙先皇拜为谏议大夫,后荣升国子司业、尚书右丞。
而后历任中书侍郎、寻迁散骑常侍,门下侍中。
五姓七望子弟,起步就是正五品上的清贵显要之职。
所以,自是对沈羡以少年之龄而登从五品上,心头忿然。
乡野村夫,也配与世家高门子弟相提并论耶?
“明堂事关国体,自太宗在时,就念念不忘,以宣示皇室威仪,如今修建已启,放弃更为劳民伤财。”天后暂且堵住了崔衍的嘴,道:“削减宫中用度,南烛,让殿中省操持此事,将一些年岁大的宫女和寺人,发放银钱绢帛,放归家中,与家人团聚。”
高延福连忙道:“奴婢遵旨。”
沈羡在下方听着天后处置政务,心头暗道,虽然刚毅果决,但有些时候难免受女身情绪化的影响。
而在沈羡“坐山观虎斗”之时,崔衍不依不饶,发难道:“娘娘,如今天下妖邪作乱,残害百姓,京中有人言,皆是朝中奸佞当道,还望娘娘亲贤臣,远小人!”
侍中卢德真在一旁犹如捧哏,手持玉笏,顺势问道:“崔相此言,让人费解,不知谁是贤臣,谁是小人?”
崔衍冷声道:“太宗曾言,小人善于察言观色,阿谀谄媚,故而帝王选人用人,当不可因喜而滥授名器,因怒而滥施刑罚,如来敬,囚徒出身,彼纠集泼皮无赖,告密诬陷,使百官人人而自危,如今臣闻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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