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拣选自昭文馆充任学士,其实也不算乱命。
赵王杨攸行,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倏然凝重几许,目光第一次正视那少年。
此人,当真是一张巧嘴,好生犀利的言辞。
“前朝大贤诸葛孔明,谈亲贤臣,远小人,乃六出祁山,匡扶季汉,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沈羡目光一一逡巡过在场几人,最终停留在崔衍脸上,轻笑道:“至于崔大人?嗯?”
“诸位,可以笑的。”
沈羡看向面色古怪的诸宰辅,如姚知微嘴角已有些压不住。
此刻,听闻沈羡慕最后之言,长公主实在没忍住,忍俊不禁。
丽人原就容色华艳,此刻如晴雪初霁,明艳不可方物。
偌大的乾元殿,也就这位出身尊贵的贵女,才能如此从容自如,其他几位宰辅并无反应,显然城府早就锤炼出来。
但仍然得了天后的嗔目以视,娇叱道:“朝臣议事,当众嬉笑,成何体统。”
长公主连忙整容敛色,似是做了坏事儿被母亲发现的孩子,眉眼颇见俏皮,拱手讷讷道:“儿臣知错了。”
这一幕让天后见此,又宠溺又无奈。
她这个女儿啊……
而落在赵王杨攸行眼中,早已目光怔怔,神为之夺。
薛芷画面色古怪地看向沈羡,这是她又一次领教沈羡口舌之利。
当真是言辞如刀。
崔衍闻听沈羡之言,纵然养气功夫不错,一张苍老面容又青又红,额头青筋直跳,冷声道:“国策自有朝臣、宰辅共议,又岂是你一乡野村夫所知?”
“那大瑞犯边,契丹内乱,崔相身为内史,当着圣后娘娘和同僚的面,可有破敌之策?”沈羡问道。
内史是中书令的雅称和古称,而纳言则是侍中的雅称。
崔衍一时语塞,面色一正,整理着言辞,道:“向使君贤臣明,上下同欲,圣德远播,敌寇自不敢来犯,至于敌寇来袭,自当修甲兵,选良将,迎敌就是。”
“那就是没有。”沈羡语气中难掩失望之意。
崔衍:“……”
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两句,但所有的辩解,在“那就是没有”当中,变得苍白无力。
沈羡神色淡淡,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无中生有,闪烁其辞,平白辱没了崔氏先祖的名声。”
崔衍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如吃了苍蝇般,嘴唇嗫嚅。
他急切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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