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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观,两仪殿
依然是昔日沈羡上课的地方,沈羡飘然而至,又翩然离去。
但停留的短短时间内,一席话却犹如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鹤守道人面色晦暗不明,半晌没有说话,唯有三足六耳的香炉之中几缕青烟袅袅。
可以说,如果沈羡仍是一个不文一名的县吏之子,那么鹤守道人压根不会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现在一个有着不小成就的学生,仍是在殿中给他说这些话,这种震撼不可谓不大。
不说怀疑人生,起码要道心动摇。
而殿中的一众学子同样面色震惊,久久无言。
他们之所以在青羊观求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仕为官,闻达于上吗?
但同在一观学习,昔日时常得观主批评的沈羡,竟身着绯袍,位居朝廷高官。
如裴慎已有些心不在焉,好奇沈慕之为何一跃而居从五品。
鹤守道人此刻再无讲课的心情,起得身来,道:“今日暂不授课,诸生可先行自习。”
说着,吩咐知课道士操持课堂诸事,自己则是起身,离了两仪殿。
可以说,鹤守道人,道心已乱!
而且,沈羡先前的邀请,到底要不要答应?
鹤守道人心底同样陷入了某种犹豫。
既是为沈羡先前天衍四九之言触动,也是存着一些迷茫。
难道改易过往“无为”之道,才能化凡神照?
另一边儿,沈羡则是未做盘桓,和姜叡出得青羊观。
“学士先前和那道人叙话,是要将其收入斩妖、靖祟司用事?”姜叡忍不住问道。
“鹤守道人虽然迂腐,乃至心性冷酷,但并不主动为恶,并非是不可改造之人。”沈羡沉吟道。
所谓一个高度有一个高度的视野。
昔日,他为谷河县尉之子,求助鹤守道人,对其冷漠坐视妖邪害人,深恶痛绝。
但现在,他作为筹建斩妖、靖祟司的麒麟阁学士,抛开个人情绪问题,觉得鹤守道人未必不能一用。
这其实和先前上疏给天后的那封《御臣论》属于一个逻辑。
姜叡道:“只是这等道人,想法根深蒂固,除非遭逢巨变,否则不好改弦更张。”
沈羡目光幽远,清声道:“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他无非是给鹤守道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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