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常年雾锁,舟难近,入则迷途,如鬼打墙。”
鲁一棒脸上自信霎时崩塌,骇然:“这……我早年在江湖也曾听闻,只当官府唬人,竟是真的?”
周铁锋苦笑续道:“洛水郡偏安,外客只知柳川尚武,谁晓官狱?但凡入内者,不论盗也,冤也,如坠巨口,再无音讯。无活口、无消息,久而久之,世人只道是虚言。”
绝望如冷潮在囚徒间缓缓漫延。
王清远却眼光一亮,兴味反盛。他记起父亲曾评天下险阵,曾慎言八字:“洛水之眼,鬼狱森罗。”又戒他万不可轻涉。未料今日以囚身亲历此境,算是“入局观局”。
副官策马回望,鞭梢一抖,斥道:“死到临头,还敢嘀咕!”话未落,鞭影“啪”地抽在鲁一棒肩头。血痕即起,鲁一棒闷哼,仍挺直脊背,冷笑以对:“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你们这群通敌卖国的狗贼,敢在阴沟里害我,也别指望干干净净!”
他们之所以隐忍不发,并非不敢,实是不得。
此列押送,足足三百甲卒。前列刀盾稳如墙,长枪于中,森然林立。外围弓弩张弦,箭镝对准囚徒要害。更有轻骑游弋,随时截杀。若单打独斗,这些兵卒岂是江湖高手敌手?可军阵合围,呼吸相衔,攻守如一,最善消耗与压制。纵然内力深厚,一旦换气露隙,便是长枪穿体、乱箭攒心,死状惨烈。此等战场绞杀之术,不理江湖规矩,正是游侠所忌。
渐近洛水。
只见天光昏沉,冷风带着湿气裹面。
江面阔广无际,水色浊重,雾气如积雪,层层叠叠。
雾里浪声拍击,似远似近,像有兽息潜伏。
雾稍薄处,一道破旧木码头探入江心。枯桩斜倚,铁环泛锈,几叶旧船拴缆欲断,轻轻拍着桩身,发出空洞的“咚咚”。而对岸雾幕深处,一团庞大黑影若隐若现,轮廓森冷,恍若伏江的巨兽,吞吐寒气。
“上船!”押送军官一声厉喝,手臂一挥。兵士分批驱赶,粗暴推搡,将囚徒分上不同舟楫。铁链碰舷,声声寒彻。
正此分流之际,鲁一棒眼中光焰一闪,迅速与展鹏飞、李天力等人互换一眼。低声急促:“他们必须分批过河!一船七八兵,正是最松之时!待至河心,同发力,夺船!搏一线活路!”
李天力眉目更深。周铁锋略一点头,似也认同此为绝境一策。
展鹏飞却不看船,只抬眼越过船舷,望向岸上。
江风掀开雾边一角,只见岸地开阔处,三排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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