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濒临溃散的吐谷浑残兵,口中反复高喊着“威武”,声音层层叠叠,盖过了战场的嘶鸣。
陆溟身形如铁塔般立在马背上,近两米的身高衬得玄甲愈发厚重,月光落其上,只反射出冷硬的光。
他面无表情,那双沉黑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刚斩杀的不是敌将,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马槊猛地向下一探,精准勾起滚落在碎石中的钟立房头颅。
陆溟手臂微扬,槊尖轻抖,那颗沾着血污与沙尘的头颅便如投石般飞向吐谷浑骑兵。
“咚”地砸在一名骑兵马前,吓得那战马连连后退。
“回去告诉夏侯顺,下次就别派这种虾兵蟹将来了.....”陆溟的声音如同戈壁寒石,在夜色中炸响,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真想送死,就让他自己来!”
随即,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玄甲上的血珠顺着甲片缝隙滴落,“正好让本将砍了他的头颅,立下一个大功!”
吐谷浑骑兵望着那颗狰狞的头颅,又看向马背上气势慑人的陆溟,没人敢应声,只下意识地勒马后退,眼底满是惊惧。
陆溟则提槊立在原地,玄甲在夜风里泛着冷光,宛如一尊索命的修罗,逼得敌军再无半分反扑的勇气。
一名身着褐色皮甲的吐谷浑裨将,喉头滚动,脸上血色尽褪,却还是咬着牙翻身下马,颤抖着双手抓起钟立房的头颅。
血污顺着指缝滴落,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裨将不敢多做停留,将头颅胡乱夹在腋下,踉跄着翻上马背。
他甚至没来得及整理歪斜的马鞍,便狠狠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嘶鸣着调转方向,朝着枹罕南城门的方向狂奔。
剩余的吐谷浑骑兵,亦是紧随其后。
夜风带着戈壁残留的寒意,刮得枹罕城南门的牙旗簌簌作响。
当那名吐谷浑裨将狼狈奔至城门下,慌乱地将腋下的头颅摔在地上。
火光中,那张凝固着痛苦与惊愕的脸清晰可见,血污与沙尘糊住了半边面颊,狰狞得令人心悸。
“钟将军竟真是被阵斩了?!”
尼洛昼瞳孔微缩,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诧异,尽管方才远远望见钟立房落马的一幕,此刻面对这颗冰冷的头颅,仍觉如坠梦中。
要知道单论武力,钟立房可是他们军中,数一数二的斩将......
结果却被周军之中,一个年轻的无名之辈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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