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需要腐殖质——恶化腐殖质的发酵会渐渐生成少量弱毒性的油状液体,可以作为润滑机油使用。在这些油液挥发之前,润滑的油膜会让冥铜构造体的核心动力轮转速更稳定。
周围墙壁上的几个球体动了动,从球形圆盔下面的空隙中伸出锋利的节肢——锁柯法控制着这些冥铜盔小寄居蟹,检查着机体状态。
其中一个球体发出嘎巴的迟滞摩擦声。
“你坏掉了吗?”他伸出手甲,肩甲与背甲之间伸出的粗壮节肢哒哒迈步,拽着他趟过废弃物构成的浅滩,把那个冥铜盔寄居蟹拿下来。
“我也坏掉了。”锁柯法对冥铜盔寄居蟹说,“一切都坏掉了。”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墓室中回荡,回声嗡嗡作响。
也只有在独处的时候,自己说话不会觉得紧张。
锁柯法把冥铜盔寄居蟹翻转过来,露出密集的节肢与组件,他细长的手甲伸进节肢之间,卸下一个固定节肢的底座,露出深处的一组动力齿轮。
他拿着骨管做的刷子,蘸着腐败的淡油液,将液体刷在动力齿轮的边缘,一边控制着齿轮旋转,一边将发臭的油液均匀涂抹开。
做完这一系列工作,他把节肢底座与动力齿轮组又安装回去,看着冥铜寄居蟹恢复了正常运作,咔哒咔哒地爬回墙上,吸合着。
他对着墙壁发呆,试图搞清楚自己有没有感觉变得更好一点,但是效果似乎不佳。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一只大蟑螂,而且是工程车间里浑身沾满臭油污的大蟑螂。
“……我能修好你,但是修不好我自己。”锁柯法对冥铜圆盔寄居蟹说,“我是个没办法适应正常生活的怪人。”
冥铜盔寄居蟹没有回应。
锁柯法继续对着黑暗发呆了片刻,巨大的匮乏感与空洞感在墓室中回荡。
他忍不住又开始将自己与其他同类对比。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没有作品的艺术家,在日复一日的发呆中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没有渴望,没有冲动,也没有更崇高的理由。
最终,他鬼鬼祟祟地爬到墙壁上,借着节肢,半悬空在天花板边缘,在墙壁与天花板的夹缝之间撬开一块石块。
石块很容易就从镀着冥铜的暗格滑槽中被掏了出来,顺顺利利地滑出墙壁。
两只细长如同蜘蛛腿的节肢手甲从下方伸出,扒在暗格边缘,随后是两条带螯肢的节肢,最后是全封闭的勃艮第式圆头盔,慢慢从暗格边缘探出来,望着暗格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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