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沧图所在的“韬略殿”,其内部的气氛,远比祭坛之上那种公开的、充满血腥与杀伐的混乱,更加压抑、沉凝,仿佛一座深埋于万米海沟之下的、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古老陵墓最核心的墓室。
殿内空间极其广阔,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彰显身份与奢华的装饰。四壁皆是由冰冷光滑、能倒映出人影却毫无温度的深海玄玉砌成,散发出一种拒人**里之外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而独特的混合气味——是无数卷陈旧的、以特殊海兽皮或经过法力处理的植物纤维制成的古老书卷散发出的、带着霉味与墨香的沉郁气息,与殿中支撑穹顶的巨大梁柱所使用的、一种生长于极寒深渊、木质漆黑如铁、能万年不腐的“冥沉木”所特有的、略带苦涩的木质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脑昏沉、却又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诡异氛围。
无数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地排列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颜色、大小、厚薄不一的卷宗与典籍,仿佛记载着璃渊龙宫乃至整个四海不为人知的万载秘辛。这里,是璃渊龙宫真正的信息与权谋中枢,每一寸空气都仿佛浸透了算计与阴谋的味道。
澜蓝与阿橙萝被“请”入殿中,大太子沧溟如同押解犯人般跟在身后,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与贪婪。殿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外界。
沧图并未坐在主位,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璃渊海域图前,背对着她们,仿佛在沉思。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身,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能剥开一切伪装。
“澜蓝令使,阿橙萝使者。”他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冒昧请二位前来,实因龙珠之事,关系重大,先前异状,至今令老夫心下难安。”
他踱步上前,目光落在澜蓝身上:“龙珠乃璃渊至宝,象征祥瑞与传承。然,自交由阴诏司护送,乃至入宫之后,屡生异象,污秽显现。令使出身璎鱼一族,而璎鱼族…恰与镜海旧案牵扯颇深。老夫不得不问,令使对此,作何解释?”
话语平和,却字字如刀,直指澜蓝血脉与旧案,将龙珠异变的矛头毫不客气地引向她。
澜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与愤怒,挺直脊背,璎鱼贵族的风仪在此刻化为最坚硬的铠甲。她声音清冷,不卑不亢:“丞相此言,澜蓝不敢苟同。龙珠异状,众人目睹,其因未明,岂可妄断归咎于护送之人?阴诏司奉旨行事,一路艰辛,丞相不提,反倒以出身论罪,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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