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药王谷的静舍之外,风声呜咽。
夕青指尖微颤,方才那声凄厉呼啸撕裂谷中虚假的宁静,也搅动了她心中冰冷的不安。她刚将最后一点人骨药渣用绢帕包好,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已如擂鼓般逼近。
“咚!咚!咚!”
敲门声粗暴,并非问候,而是宣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怒与悲悯,医者的纯粹在此刻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她拉开门闩。
门外火把猎猎,扭曲的光影映照着一张张看似慈眉善目,此刻却冰冷如石雕的脸。为首的是日间那笑容和煦的孙长老,只是此刻那笑意半分不剩,唯余眼瞳里深藏的浑浊与厉色。他身后簇拥着数名药王谷弟子,手持药杵、银针、以及泛着不详绿芒的绳索,更远处,影影绰绰站着几个身形僵直、目光空洞的“人”——那些完美的“药人”。
“夕青姑娘,”孙长老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枯木,“谷中突发变故,有贼人破坏圣地,惊扰药母。为安全计,需请诸位贵客暂移他处,接受问询。”
话说得客气,那目光却如毒钩,死死锁住她屋内桌上未来得及完全藏起的药杵和研钵。
夕青身形笔直,挡在门前,声音是她自己都未料到的平静:“药王谷的待客之道,便是深夜持械,围堵静舍?我乃阴诏司青令,此行代表司内与会,非是尔等可随意盘问的囚徒。”
“阴诏司威名,老朽自是知晓。”孙长老皮笑肉不笑,“然,药王谷亦有谷规。适才有弟子见姑娘于药房附近徘徊,行迹……颇有疑处。且姑娘房中似有异响,为免误会,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容我等入内一观,或随我等前往‘净室’一叙,澄清即可。”
他目光扫过桌角露出的一角绢帕,那上面沾染着些许灰白粉末。
夕青心下一沉,知道对方早有准备,拖延无益。她冷笑,那温柔耐心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其下属于阴诏令使的冰冷棱角:“澄清?是要澄清你们以活人试药,窃取生机,还是澄清这满谷‘圣药’皆掺着人骨灰烬?”
话音未落,气氛骤然绷紧至极限!
孙长老脸色剧变,那点伪善彻底剥落,厉喝道:“妖女胡言!污蔑圣谷,其心可诛!拿下!”
身后那些弟子与药人立时涌动上前,药杵银针直扑夕青。
夕青虽主医道复苏,非专事搏杀,然阴诏司七令岂是庸手?她身形疾退,素手翻飞间,数点寒芒发射而出——并非杀敌,乃是淬了强效麻沸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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