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压得人喘不过气。荒丘之上,死寂弥漫,唯有夕青微弱几不可闻的呼吸声,细若游丝,牵动着另外两人的心神。与之形成骇人对比的,是地底深处那“药母”愈发狂暴饥饿的嘶吼与撞击声,一声声,一阵阵,如同重锤擂在腐朽的大地上,震得脚下碎石簌簌滚动,搅动着令人窒息的空气,仿佛整个山谷都在痛苦地**,随时可能彻底崩塌。
碧蘅瘫坐在地,剧烈奔跑和紧张施救后的脱力感阵阵袭来。她看着昏迷不醒、肩头那抹幽绿如同恶毒苔藓般再次隐隐浮现的夕青,又看向独立如染血标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冰冷气息的莫宁,咬了咬牙,声音因疲惫和焦虑而沙哑:“不行!她撑不到我们解决那东西了!毒素反复的速度在加快,必须立刻彻底清毒,否则一旦再次侵入心脉,大罗金仙也难救!”
莫宁血眸扫来,那目光冰冷得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你有办法?”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过岩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左臂伤口渗出的漆黑血液已将临时包扎的布条彻底浸透,一滴滴落下,无声地腐蚀着脚下的地面。
“我…或许可以一试,但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任何外物打扰,而且…”碧蘅面露难色,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碧落黄泉引’混合了地底那秽物的本源煞气,阴损刁钻至极,根除它需用虎狼之药,过程恐会极为剧烈,夕青现在的身子骨…”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以夕青此刻油尽灯枯的状态,强行猛药攻毒,很可能解药未生效,人先被折腾死了。风险极大,成功率渺茫。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莫宁心口处那点妖异的紫光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闪烁起来,频率急促而紊乱,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躁动和…抱怨般的意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频繁的惊扰和剧烈的情绪波动从沉睡中吵醒,正不满地抗议。
“啧…”莫宁眉头猛地一蹙,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心口,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混杂着尖锐痛楚与极度不耐的复杂神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带着倒钩的冰针同时刺入又搅动,那滋味绝非寻常痛感,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链接深处的、令人烦躁的共颤。
紧接着,一个慵懒又带着十足戏谑味道的娇笑声,清晰无比地在他和碧蘅的耳边同时响起,仿佛说话人就贴在他们耳边呵气,连那呼吸间带起的细微气流都依稀可辨:
“哎呀呀,我说怎么心口又闷又疼,像是被扔进毒蛊瓮里折腾了一圈,原来是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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