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石门在身后沉重合拢,将外界那持续不断的、令人疯癫的蠕动与吞噬之声隔绝大半,只余沉闷如擂鼓的撞击声,证明着“药母”的狂怒并未停歇。门内并非想象中的藏书阁或秘藏室,而是一处更为诡异的空间。
这里像是一间被遗忘的祭坛实验室。空气凝滞,弥漫着千年尘埃、腐朽经卷、干涸的诡异药液以及一种类似檀香混着血腥的沉闷气息。墙壁并非石砌,而是一种暗红色的、仿佛血肉凝固后又碳化的诡异材质,其上刻满了扭曲的、非人的符文,即便不识其意,也让人看一眼便觉心神不宁,头晕目眩。几盏长明灯嵌在墙内,灯油绿油油的,火苗微弱却稳定,投下摇曳不定的幽光,将整个空间照得鬼气森森。
中央是一座破损的黑色石台,台上残留着深褐色的、无法洗净的污渍,以及几道深深的、仿佛用于固定某种活物的锁链凹槽。四周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架,上面零星摆放着一些陶罐、玉盒,大多已然破损,流出一些早已失效干涸的药物残渣或不明生物的干瘪组织。角落里堆积着一些散落的竹简和皮卷,大多一触即碎。
这里,更像是一个进行初期邪恶实验或某种禁忌祭祀的场所。
“这里…不像有完整典籍的样子。”夕青的声音带着失望与虚弱,她小心地避开地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污渍。
碧蘅则快步走到那些残卷前,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拨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模糊的古文字。“大多是失败的实验记录…和一些…祭祀地脉邪灵的残篇,语焉不详。”她的心在下沉,戏诏官所指的路,似乎尽头是更大的虚无。
莫宁没有理会那些残卷,他的目光被石台后方墙壁上的一幅巨大刻图吸引。那刻图同样古老,描绘的并非任何已知的生物或神明,而是一团无法名状的、扭曲盘旋的肉瘤状物体,深植于大地脉络之中,无数细小的触须向上蔓延,连接、吞噬着地面上渺小跪拜的人形。刻图的一角,有几个更为古老、几乎被磨平的符号。
碧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辨认了片刻,脸色微变:“…‘太初之垢…万毒归宗…’这像是…比《太素毒经》更古老的记载…像是一种…源头崇拜?”
就在此时,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头顶簌簌落下更多灰尘和碎屑,那绿油油的长明灯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污秽的意志仿佛扫过整个空间,并非来自“药母”,而是源于更深、更广袤的大地本身。三人心头同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与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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