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所隐藏的、最终迫使鬼戮做出那个决定的真相,该是何等的令人绝望?何等的……不可抗拒?”
莫宁沉默地伫立着,周身散发的气息比周遭蔓延的寒意更加冰冷。他的指节因用力紧握而微微发白,指尖几乎要嵌入手掌。他想起了自己背负的沉重过往,想起了旌剑门覆灭那一夜的烈焰与鲜血,那种被命运巨轮、被更强大更高层次的力量无情裹挟着、不得不做出最痛苦最残酷抉择的滋味,他并不陌生,甚至刻骨铭心。鬼戮此刻在记忆中所展现出的挣扎、不甘与最终那死寂般的无奈,在他心中引起了某种深沉而压抑的共鸣。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地射向一直如同岩石般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魄山。
“魄山镇守使,”莫宁的声音低沉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冰面上的石头,打破那令人不适的沉寂,“鬼戮的记忆,已展示至此。他的尝试,他的求助,他的绝望,我们都已看见。那么,究竟是什么?最终越过了那根底线,让他下定决心,执行了那道……屠灭整个村落的绝杀命令?戏诏官的那道命令背后,究竟还藏着怎样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深意?而你……”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魄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语气加重,带着不容回避的质问:“……作为五印之中与他相交最久、或许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你是否知道更多?知晓那最终推他下深渊的、最后一把力,究竟是什么?”
黄笙的目光也立刻如同实质般聚焦在魄山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追问,以及一路行来积压的深深疑虑。魄山对鬼戮之事那异乎寻常的讳莫如深,他那仿佛早已洞悉某些核心内情却始终冷眼旁观的沉稳,甚至他在之前几狱中某些关键时刻那过于“精准”的判断和近乎冷酷的决断,早已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此刻,这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面对两人灼灼的、几乎要将他看穿的目光,魄山那如同石刻般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眼神都未曾闪烁一下。他并没有像常人被质问时那样或回避、或激动,反而异常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坦然地迎上了他们的视线,只是那双眼眸深处,一如既往地沉淀着万载寒冰般的冰冷与令人无法测度的深邃。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莫宁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缓缓地、极其稳定地转过头,望向前方平台的尽头。
那里,景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金石狱那冰冷坚硬、布满碾磨痕迹的金属壁垒,也不是忘川迷障那朦胧惑心的灰雾,而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连光线、声音、乃至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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