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吴天放顿了顿,“县长,您看,我们……我们之前那些账目……是不是得赶紧处理掉,销毁了?”
吴天放的声音发虚,像秋风中最后的蝉鸣,带着一股湿冷的潮气,“还有……还有三期那些准备二次再分配的资金,是不是也得尽快……转移一下?”
“否则,我怕万一……”
吴天放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他心底最深、最隐秘、最不能见光的角落。
那些账!
还有三期!
吴天放这是怕了,怕纪委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进而牵扯出更多的事,最终无法收场。
刘世廷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冰冷铁钳骤然攫紧,猛地一沉,随即又被狠狠提起,悬在了半空,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细密而尖锐的疼痛,沉闷而突兀。
似乎那根冰冷的针早已穿透皮肉,深深扎入了血肉模糊的内里。
“嗡”的一声,一股带着血腥气的无名火苗,混杂着巨大的焦虑和一丝被逼到墙角的恐慌,猛地窜上他的头顶。
烧得他太阳穴嗡嗡作响,眼前景物甚至有几秒钟的微微晃动。
这怒火既是对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十几年,此刻却如此沉不住气、像个筛糠般抖动的吴天放的极度失望——“废物!真是废物!屁大的动静就六神无主!”
办公室窗户玻璃,倒映着他自己此刻僵硬而阴鸷的脸,以及身后吴天放那张惨白如纸、写满了恐惧的脸孔。
“慌什么?”
他鼻腔里发出那声短促的、充满警示意味的冷哼,效果更是直接——吴天放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整个人猛地一僵。
那悬着滔滔不绝的嘴霎时顿住。
连带着浑浊无光的眼珠都不再转动一下,活像一只突然被捏住脖子的鹅。
刘世廷心中猛地一凛,像被一根冰冷的针扎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吴天放说的“那些账”指的是什么。
过了似乎很久,刘世廷的声音终于从窗边传来,不高,清晰得如同窗外骤然劈下的一道无声闪电。
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轻蔑:“就凭借王海峰?”
这个名字被他吐出来时,舌尖仿佛品尝到什么极其不堪的秽物,“他有这个胆量?”
他霍然转身,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吴天放那张被恐惧吞噬的脸。
那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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