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李卫已经反复论证、精心准备了预案,每个细节都推演了无数遍,人员调配、环境设置、心理预期……他像准备祭出绝杀的猎手,已经嗅到了猎物败亡前的焦躁气息。
现在可好,不是收紧包围圈,而是王书记大手一挥,直接命令围猎的猎人们全体收拾铺盖卷儿回家!
这何止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简直是寒冬腊月,在热碳上浇了一桶冰水!刺啦一声,只剩下呛人的黑烟和刺骨的冰冷。
上手段固然有风险。
但对付龙飞、赵大勇这种油盐不进、上下关系盘根错节、心理素质极强、反调查经验丰富的老狐狸精,不施加真正的压力,不让他感受到真正的威胁和势在必得的气氛,怎么可能撬开他的嘴?
难道靠温水煮青蛙?
等他十年八年后良心发现自动交代?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线索都风干了!
王书记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堵在李卫的胸腔,像一块燃烧的石头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猛地张开嘴,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几乎要把胸膛里的质问和不服直接摔在王海峰面前那张冰冷的红木桌子上——“王书记!这个命令……”
后面的话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这命令会让龙飞、赵大勇案前功尽弃!
会让专案组前期努力化为泡影!
然而,就在话要冲出口的那千钧一发之际,他迎上了王海峰的目光。
那不是犹豫或商量的眼神,而是一种深潭般的冰冷,里面混杂着毋庸置疑的决断、难以探究的深意,甚至……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更深层次的压力带来的烦躁?
这道目光像无形的枷锁,瞬间扼住了李卫的喉咙。
那冰冷的权威感如同实质的冰水,浇灭了李卫涌到嘴边所有激烈的话语。
他甚至捕捉到王海峰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疲惫和无奈?
但那更像幻觉,转瞬即逝。
李卫张开的嘴僵硬地、极其困难地闭合了,喉咙里像被硬塞进了一把干燥的沙子,摩擦得生疼。
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所有的不甘、愤怒、质疑、绝望,最终都化作一股沉重浑浊的闷气,被强行压制回身体最深处。
他没有说话,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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