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深沉如墨。
天策府内,一片死寂。
白日里那些猛将们的咆哮与喧嚣,早已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沉寂。
但那股压抑在每个人心头的屈辱与怒火,却越烧越旺。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李世民的身影拉得颀长而又孤寂。
他没有批阅任何公文,也没有翻看任何兵书。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副巨大的关内道地图前,目光死死地盯着长安那两个字。
自从那道册封李岩为世袭罔替镇北王的圣旨颁布之后。
他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
从始至终,他这个亲手为大唐打下半壁江山、战功最显赫的秦王,就像一个局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先是夺其兵权,令他管后勤。
再是釜底抽薪,用一纸册封,彻底断绝了他领兵出征,用战功夺回话语权的最后希望。
一步,又一步。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殿下。”
是长孙无忌的声音。
“进来吧。”
李世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止长孙无忌一人。
房玄龄、杜如晦,他最倚重的两位谋主,一左一右,跟在长孙无忌身后。
三人的脸色,同样凝重如水。
他们走进书房,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揖,却都没有说话。
整个书房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都坐吧。”
李世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则率先坐到了主位上。
三人依言落座,依旧沉默。
最终,还是脾性最急,也最敢言的杜如晦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殿下,”
“臣听闻,今日早朝之后,太子殿下又向陛下进言,以京畿防务空虚为由,请调我天策府右三统军程咬金将军,赴任康州刺史。”
“康州?”房玄龄眉头一皱,“那不是南边鸟不拉屎的瘴疠之地吗?!这哪里是调任,这分明就是流放!”
长孙无忌的面色也沉了下去,他补充道:“不止。臣还得到消息,吏部今日已经拟好了文书,准备将秦叔宝将军外放至蜀中,还有我们安插在东宫附近的一些眼线,这两日,也接连意外身亡了。”
桩桩件件,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向天策府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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