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旱,赤地千里,饿殍载道;蜀州地动,城垣崩塌,死伤无数;
更有流星闪现天际,夜半红光映天,钦天监连夜占卜,却不敢直言凶吉。
朝廷需要一套说法,既要解释灾异又不能让人联想到“帝王失德”。
于是礼部搬出这套“天人交感”的理论,暗示灾祸只是老天爷偶尔“心情不好”,与朝政无关。
但另一派官员却暗中推动另一个命题——“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他们将“畏天命”列为首要,表面上是劝诫士人修身,实则暗藏机锋:
警告晋帝天威难测,您炼丹求长生就不怕遭天谴?
天命高于帝王,而“天命”的解释权在谁手里?自然是精通经义的文官集团。
据说其中就有某些太史令的血泪史在其中发力,谁不怕啊。
这场命题之争,本质是文官集团对皇权的柔性制约。
他们不敢明说“陛下您错了”,只能借圣人之言委婉提醒。
甚至有人揣测,礼部最终可能来个折中。
“天人相副,故君子畏天”,既给皇帝台阶下,又塞进制约皇权的私货。
书院廊下,许宣听完议论,指尖轻轻敲着《春秋》的书脊。
“好一招‘以经术缘饰政事’。”他低声道,“拿圣贤的话当刀,刀刀不见血,却刀刀逼人低头。”
那群人真的还是太闲了。
崇绮书院的老学究们气得胡子直翘,手中的戒尺敲得案几砰砰响。
“金殿上的那群人,如今连骨头都软了!”
顾教授拍桌怒喝:
“若是于曼青还在朝中,岂容他们这般遮遮掩掩?劝谏都要拐弯抹角,成何体统!”
可惜于公被困在了吴郡,连寿春都去不了。
这老头也是,怎么可以在建邺做那么犯忌讳的事情。
李博士冷笑一声:“若是殷大学士未去蜀地,哪轮得到礼部这般曲解圣人之言?”
据说大学士正在和罗郡守撕扯关于魔灾的事情,两方斗得不可开交。
王教授长叹:“就算傅天仇还在……唉,罢了!他在也没用!”
威望和实力都马马虎虎,说放到江南调查白莲之事,都一年了,也没收到回归帝都的调令,真是愚蠢。
反正各种讯息传回来后教授们先争锋起来,各自坚持自己猜的考题方向才是“正统”。
吵到激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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