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
万一挖错了地方,导致地基塌陷河堤溃决,那到手的就不是祥瑞,而是诛九族的厄兆了。
加之荥阳地处中原文明腹地,千年来的风水格局早已盘根错节。历代帝王将相、世家大族的陵墓祠庙,多依山傍水而建,牵一发而动全身。
故而挖掘之事,既要精准,又需极度隐秘。
对自己是青云梯,对旁人却可能是催命符。
如此谨慎推进数月,终于在一处郊外寻到了一条疑似通往深处的天然裂隙。郑廉心中暗喜,当即下令以此为突破口,日夜不停地秘密挖掘。
然而……世事难料。
就在这节骨眼上,年前南方突发大水,洪峰滔天,竟有三州之地几成泽国。
虽然后来水势渐退,但百姓流离,田庐尽毁,南方人心惶惶,连洛阳城里的天子都为此哀悼落泪。
这时便有幕僚觑准时机,向郑廉进言:“大人,如今水患方息,民心浮动,正是需要祥瑞安定人心之时。禹王以治水之功登临圣位,若大人能趁此天时,将阳城至宝献于御前,岂非应天顺人,大功一件?”
这番话,正正说到了郑廉的心坎里。
眼前仿佛已看到那九鼎或是河图呈于殿前,龙颜大悦,群臣赞叹的景象。时机如此契合,简直是天意!
可他在书房中踱了整整一夜,对着摇曳的烛火长吁短叹,最终,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不成……还是不成。”
郑廉终究还是有几分理智在身,他深知这南北地域之别。
在洛阳朝堂看来,天子脚下的事才是头等大事,数千里外的南方水患虽也严重,终究隔了一层,难以真正震动中枢。
北方的官场与民间,对那片泽国其实并无多少切肤之痛,更谈不上什么共情。
众人所虑,无非是水退后是否会有大疫北传,或是灾民啸聚,生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罢了。
所谓“平复人心”,说到底,平的是那些有心人的人心,要的是让天下人相信:陛下依然受命于天,福泽深厚。
若在此时贸然加速,地底情形未明,风险陡增,而所能换来的“功劳”却未必能最大化。
此等赔本买卖,为智者所不取。
于是,挖掘之事依旧按着原有的步调,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
天有不测风云,沛国突然就闹起了白莲教,那群无法无天的狂徒,竟生生弄出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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