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猛地昂起头!
“滚…开…!”
“贱…人…!”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强迫自己忽略那识海里的尖啸和身体内部翻江倒海的呕意。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浸着冷汗的车票,像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低着头,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地向前挪动。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无数双沾满泥污的鞋子和裤腿。
检票。过闸机。冰冷的金属栏杆擦过她的手臂。
站台。更冷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和煤烟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墨绿色的铁皮车厢如同沉默的巨兽,一节节卧在冰冷的铁轨上。车身上沾满了长途跋涉留下的污渍和煤灰。
她随着人流,踉跄着找到了自己那节车厢。车门开着,像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混合气味(汗臭、泡面、劣质香水、脚臭)的巨口。一个穿着油腻制服、脸色疲惫的列车员倚在门边,机械地查看着票。
苏晚晴递上票,头垂得更低。
列车员扫了一眼票,又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她枯槁苍白、沾着泥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询问,没有关切,只有一种见惯不怪的、混合着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像看一件不太干净的行李。
“上吧。硬座往里走。” 声音平板无波。
苏晚晴像得了赦令,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那散发着浑浊气味的车厢入口。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行李塞得到处都是。她佝偻着腰,护着小腹,像一条逆流而上的、濒死的鱼,在人和行李的缝隙里艰难地向前挤。每一次身体的摩擦碰撞,都让她颈间的灰烬发出更清晰的冰冷共鸣,陈镇渊的怨毒嘶吼和娘的沉重叹息在识海里翻腾得更加剧烈。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靠窗。一个三人座的硬座。旁边已经坐了一个穿着臃肿棉袄、满脸褶子、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农,烟气呛人。对面是一个抱着熟睡小男孩的年轻母亲,孩子脸上挂着鼻涕泡。还有一个空位,靠过道。
苏晚晴几乎是瘫坐进那个靠窗的硬座里。冰冷的塑料椅面硌着骨头。她猛地蜷缩起来,后背紧贴着同样冰冷坚硬的车厢壁,双手依旧死死按着小腹,仿佛要将那沉坠的剧痛和翻涌的恐惧强行压回去。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枯黄的短发垂落下来,形成一个脆弱的、自欺欺人的屏障,试图隔绝这浑浊的空气、呛人的烟味、孩子的呓语,以及…颈间那冰冷的灰烬和识海里纠缠不休的亡魂低语。
呜——!
汽笛长鸣,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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