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汪。
空气里飘着浓得化不开的腥甜,混着野兽身上的臊臭味,被热风一吹,黏糊糊地糊在人脸上,吸进肺里都带着铁锈似的涩。车副堂主低头看了眼脚下,不知何时已踩在厚厚的尸堆上——踩碎野兽的肋骨会发出“咔嚓”的脆响,碾过同伴的手臂则是闷沉的“噗”声。他忽然觉得左臂的剧痛像被一层麻木裹住了,反倒不那么钻心了。
眼角的余光里,工副堂主正被独眼狼逼得步步后退,拐杖拄在地上都发颤,裤腿上的血顺着石阶流成了线。而那头撞开自己的野熊,此刻正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上冲,每一步都让石阶抖三抖,离山顶最后那道防线只剩十几步,熊嘴里还叼着半条血淋淋的人腿。
“拦住它!”车副堂主嘶吼着,忘了左臂的伤,猛地扑过去。他没有去砍熊,而是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熊的前腿——熊毛上的血蹭了他满脸,腥臊味呛得他睁不开眼,巨力传来时,他听见自己骨头“咯吱”作响,却咬着牙不肯松手。身后,就是刚撤到山顶的师弟们,那是天刀盟最后的火种,绝不能让这畜生冲过去。
黑衣人统领被那头红眼疯牛盯上时,正用弯刀撑着膝盖喘气。牛蹄踏碎石阶的“咚咚”声越来越近,他忽然偏身旋刀,寒光闪过,精准砍在牛的前蹄关节处——“咔嚓”一声脆响,牛蹄应声而断。可疯牛惯性未消,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撞过来,他像片叶子似的被掀飞,后背重重砸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树皮被撞得簌簌掉渣,他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胸前的黑绸衣襟上,晕开一朵妖冶的红。
他抬起头,血糊住了眼,模糊中看见天刀盟的人还在山顶边缘厮杀,又低头瞥了眼山下——兽群像黑色的潮水,还在往上涌,獠牙闪着冷光的野猪、吐着信子的蟒蛇、红眼的野狼,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突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破风箱似的“嗬嗬”作响,混着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这破地方……谁也别想活!”
话音未落,他反手挥刀,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身边两个还在抵挡野狗的黑衣人没来得及回头,就捂着脖颈倒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很快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抬脚把两具尸体往兽群里一踢,野狗们立刻扑上去撕咬,暂时挡住了身后的追兵。趁着这空当,他踉跄着冲向山壁那道裂缝——缝宽不足两尺,两侧是锋利的岩石,平时连野山羊都不愿钻,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生路。
车副堂主正被野熊按在石阶上摩擦,熊爪的腥气喷在他脸上,视线一阵阵发黑。可当他瞥见黑衣人统领往裂缝钻时,浑身猛地一激灵——那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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