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注意到,密林的阴影里,总跟着几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是云逸暗中派来的高手,踩着积雪悄无声息,目光始终落在车队上。有次夜里宿在破庙,几个打家劫舍的人想来偷袭,刚摸到庙门,就被暗处飞来的石子打在手腕上,疼得嗷嗷叫,再抬头时,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些守护者,就像雪地里的狼,沉默着,却从未远离。
这支队伍已在风雪里走了一个月。按原计划,此刻该离王都不远了,可这场大雪让行程慢了大半。云家族长云集裹着件貂皮大氅,正沿着车队慢慢走。他头发已花白,雪落在发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二婶,车里暖不暖?”他走到一辆马车旁,声音温和,“我让后厨煮了姜茶,等会儿给您送过去。”“三郎,你家娃没冻着吧?”又到另一辆车前,掀起毡帘看了看,里头的孩子正裹着棉被睡觉,小脸红扑扑的。他的问候像冬日暖阳,驱散了不少寒意,连赶车的老汉都笑着回话:“族长放心,有您这话,再大的雪也不怕。”
云逸的母亲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手里攥着块暖玉,指尖却依旧冰凉。她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漫天风雪,眉头微微蹙起。族里人虽大多有些粗浅的武艺,寻常风寒不怕,可这雪太大了,山路被埋不说,有些桥面都结了冰,昨日就有辆马车差点打滑坠崖,亏得护卫反应快,才拉住了缰绳。“还有多久到下一个郡城?”她问车外的管事。“回夫人,约莫还有十里地,已经派人提前去包客栈了。”管事的声音带着风雪的凉意,却很稳。
每到一处郡城,他们都会包下最大的客栈。院子里堆着刚买的炭,厨房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炖着肉的香味能飘出半条街。女人们会趁着休整,去市集上扯些厚实的布料,给孩子做新棉袄;男人们则围着铁匠,给马蹄钉上防滑的铁掌。有次在一个小镇停留,云逸的母亲看到街边有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当即让下人送去两件棉衣、一袋干粮。“出门在外,谁都有难的时候。”她对身边的儿媳说,眼里的温和像融雪后的春水。
雪还在下,车队的影子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单薄。可车厢里的灯火、族长的问候、暗处的守护,却像一束束微光,在风雪里顽强地亮着。云逸站在城楼上,仿佛能透过漫天风雪,看到那支队伍正一步一步靠近,心里默默念着:再快些,再稳些,等你们到了,我便在门口生起最旺的炭火,煮一锅热汤,暖透这一路的风雪。
车队行至河道蜿蜒处,总能见着几分热闹。几个精壮的家丁脱了鞋袜,挽着裤腿蹚进浅滩,手里的渔网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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