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正在他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混乱的战场上,周泰终于和潘璋汇合。
两位猛将此刻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废话,迅速聚拢起数百名尚未崩溃的悍卒,背靠着背,组成一个绝望的圆阵。
他们如两头发狂的困兽,用自己的刀剑和血肉,为身后正在抢船的袍泽,争取着那渺茫的生机。
但人力有时而穷。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这数百人的抵抗,正在被迅速碾碎。
周泰与潘璋都明白,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野兽般的决绝。
“杀——!”
一声爆喝,两人合力向前,竟硬生生在敌阵中撞开一条血路,冲到一艘即将离岸的走舸旁。
他们翻身跃上小船,再也不敢回头。
他们不敢去看岸上那些被抛弃的兄弟,不敢去听他们绝望的哭喊。
“开船!快走!”
船夫用尽吃奶的力气划动船桨,小船箭一般冲入江心。
他们逃了。
而被遗弃在查渎渡口的数千将士,在周昕大军的围剿下,或被斩杀,或被逼入江中溺死。
最终,全军覆没。
冰冷的江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吹在周泰和潘璋伤痕累累的脸上。
他们回头望去,对岸的喊杀声渐渐微弱。
那冲天的火光,将他们败逃的身影,在江面上拖拽出两道长长的、耻辱的倒影。
江面上,一艘孤零零的走舸,在漆黑的江水中挣扎,拼命向北岸划来。
船上没有旗帜,没有战鼓,甚至没有一声呼喊。
死寂。
只有那股顺着刺骨江风飘来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扼住了北岸每一个人的咽喉。
孙策站在岸边。
身形挺拔,却僵硬得像一尊被江风冻结的石雕。
他身后,黄盖、凌操、孙静等一众心腹大将垂手而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山雨欲来的凝重。
江风猎猎,吹动他猩红的披风,发出沉闷的呼啸,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从对岸火光冲天的那一刻起,他便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他任凭那带着水汽的寒风吹透衣甲,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那艘船的轮廓在摇曳的火光中越来越清晰,一个噩梦正在逼近。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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