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浑接过那盘炸蘑菇,像捡到宝,用手捏着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干嚼着。
“哎呀!秦家妹子消消气,异哥儿他这叫痴情!外峰不缺模样周正的女子,以异哥儿现在的情况,放在山下媒婆能把院门踏平……”
老李蹲坐一旁,洗菜摘菜,给自家婆娘打下手,顺势掺和帮个腔。
“你又懂了!痴情就得倾家荡产,老娘当年跟你好,怎么不见你卖田卖地!”
老李媳妇双手叉腰怒冲冲道。
刚才还说得头头是道的老李顿时蔫了,耷拉脑袋避其锋芒。
姜异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岔开话头:
“年关快到了,各位有什么打算?“
贺老浑嗦了下手指,咂咂嘴道:
“老样子。去山下租个院子,找几个凡夫伺候着,美美舒坦几天,顺便松松筋骨。”
秦寡妇嫌弃道:
“找姘头就找姘头。谁不知道你们的荤话!山脚下的窑子,一楼捏肩捶腿,二楼脱衣办事!”
贺老浑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姜异替其解围:
“李哥你呢?”
老李眉梢挂起喜色:
“我和隔壁工寮的小何约好,去坊市摆摊接点私活儿,多少能赚几个子。
再往后,小何说西边有个矿山,年节没啥人做工,符钱翻着两倍给,我想碰碰运气。”
老李媳妇切着萝卜剁羊排,菜刀“咄咄”撞击案板的声音一顿:
“当家的,矿山那边就别去了!我听说是个产‘火云石’的地儿,数九天都热得跟蒸笼似的!”
老李摆摆手,难得拿出做主的气度:
“不妨事!就该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多干些,娃儿明年便要进阴傀门,正儿八经入法脉!用钱的地方可多嘞!”
姜异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有些事,外人确实不好插嘴。
很多时候站在局外,才拎得清。
就拿大杂院的众人来说,包括贺老浑和秦寡妇,其实都羡慕老李一家。
虽然夫妻俩辛苦得像牛马,整年不得闲,但至少有个盼头。
别看贺老浑整天把“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符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脆吃光用光”挂在嘴边。
可心底里还是想娶个媳妇,给老贺家留个后,免得无颜见祖宗。
咕噜咕噜。
铜锅里的水滚了,姜异往锅里添了把青菜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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