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林家宅院的飞檐翘角上,朱红的窗棂透出微弱的烛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清。沈行舟借着夜色掩护,身形隐在一道无形的屏障后,脚步轻得像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后院西侧的绣楼外——这里是林家二小姐林微婉的住处。
绣楼的窗户虚掩着,一缕烛火漏出,映得窗纸上的缠枝莲纹样忽明忽暗。沈行舟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灵力,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隙,屋内的景象便落入眼底。
房间布置得精致雅致,青纱帐低垂,梳妆台上摆着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却都蒙着薄薄一层灰,显然许久未曾动过。墙角的矮几上,一尊半尺高的狐俑被红绸小心翼翼地裹着,正是狐仙观里常见的样式,只是周身泛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寒,与白日观中所见的并无二致。
林微婉坐在矮几前,身着素色襦裙,身影单薄得像株风中的兰草。她抬手掀开红绸,露出狐俑雪白的身躯,狐眼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银簪,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狠了狠心,用簪尖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小口。
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顺着指尖滴落,砸在矮几上的白瓷瓶里,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攥着手指,将血一点点挤入瓶中,直到瓷瓶里积了小半瓶,才用布条草草包扎好伤口,眼神里满是虔诚的渴望。
“狐仙娘娘,求您显灵……”她对着狐俑缓缓跪下,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求您让我长得好看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凉,语气里满是自卑与不甘:“我不明白,为什么爹娘把姐姐和哥哥生得那样好看,姐姐明眸皓齿,嫁入高门,人人艳羡;哥哥丰神俊朗,是全城少女的心上人。可我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苦涩:“我身形普通,容貌平平,跟着家人出门,旁人竟以为我是府上的下人,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这样?”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家人的忽视,习惯了旁人的窃窃私语,本以为这辈子就这般浑浑噩噩过下去,直到遇见裴郎。
“裴郎说,他不嫌弃我,说我心地善良,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提到裴郎,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语气也温柔了几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有他,能看到我身上的好,愿意对我好。可为什么爹娘就是不同意?为什么要那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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