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数万大军的信心体系,本就搭建在“群体信念”的流沙之上。
既无实时通讯设备,也无全局指挥系统,普通士兵对战争的判断,全靠“身边人的状态”来感知。
当某一支部队因伤亡过大而率先奔逃时,逃兵丢弃的甲胄兵器、惊恐呼喊的“败了”“快跑”,以及踩踏引发的惨叫,都会成为比主帅号令更具冲击力的“信号”。这些信号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比任何军令都更能动摇军心。
对其他士兵而言,他们无法分辨“这只是局部溃败”还是“全局已败”,只能凭借本能做出选择。在“不跑就会被屠杀”的生存焦虑下,个体理性会迅速让位于群体的“避险本能”。
哪怕建奴因长期同袍作战,士兵间的信任度远超普通军队,可一旦信念崩塌,溃败之势反而更彻底:越是曾自信能赢的军队,面对惨败时的心理落差越大,逃得也越决绝。
就像一群习惯了胜利的狼,一旦被打垮,便再也没了往日的凶悍,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唯有少数建奴将领仍在试图抵抗,代善便是其中最顽固的一个。他拖着被砍伤的左臂,鲜血浸透了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马背上。
他将身边仅剩的百余名巴牙喇聚拢起来,声嘶力竭地嘶吼:“举盾结阵!就算死,也要拉几个明狗垫背!”
残存的巴牙喇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虽已身陷绝境,却仍迅速列阵,数十面厚重的铁盾相互咬合,组成一道环形防线,盾后的士兵握紧马刀与长矛,眼神中满是决绝。
这些士兵大多是代善的亲信,跟随他征战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这样的防线,在明军重骑兵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为首的重骑兵百户李建见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减速,反而将长枪平端,枪头对准辽军盾牌的“衔接缝隙”,高声下令:“冲!撞开他们!”
重达千斤的战马驮着身披双层铁甲的骑士,如同一座座移动的铁山,朝着圆阵猛冲而去。
“轰隆!”第一匹战马狠狠撞在铁盾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面曾抵挡过无数箭矢的铁盾瞬间凹陷变形,盾后的巴牙喇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口吐鲜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砸在同伴身上,两人当场气绝。
环形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后续的重骑兵紧随其后,长枪如林般刺入阵中。一名身材魁梧发软巴牙喇刚举起马刀,想劈向冲进来的骑兵,就被长枪从腹部穿透。
他瞪大双眼,口中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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