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阉人终于怕了!他毕竟不是无所顾忌,他也怕南京真的大乱,怕无法向皇帝交代!
趁热打铁,申用懋立刻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较为“恳切”的神情,语气也放软了许多,
“我等今日前来,绝非蓄意与朝廷作对,实是一片赤诚,为大明江山的安稳着想,也为公公您的处境考虑啊!只要公公肯体谅下情,答应暂缓新政推行,并以此地实情上奏天听,陈明利害,老朽敢担保,在场众人立刻散去,绝不再生事端。
并且,南京城内外一切秩序,粮运漕务,市面供应,皆可恢复如常,甚至……我等亦可襄助公公,妥为办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以为‘新政’之补充,如何?”
魏忠贤缓缓低下头,目光却越过徐肇惠,再次落在了人群中的程碚身上。“程公子,你腊月里离家,至今已有多少时日了?”
程碚一怔,不明所以:“晚生腊月初十离家,至今已有十三日。”
“十三日。”魏忠贤喃喃重复,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程公子离家十三日,可曾收到家书?”
程碚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浓,强自镇定:“旅途辗转,风霜雨雪,邮驿不便,至今……未曾收到家书。”
“哦,原来如此。”魏忠贤轻轻“哦”了一声,随即竟叹了口气,叹息声中蕴含着几分深切的“同情”,“那就……难怪了。”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没头没尾,不仅程碚莫名其妙,连徐肇惠、申用懋等人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知这阉人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程碚脸色已然有些发白,忍不住追问道:“魏公公……此言何意?还请……明示!”
魏忠贤却不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申老先生方才说,只要咱家答应暂缓新政,上奏陈情,你们便立刻散去,并保证南京城秩序井然,一切如常?”
“正是!老朽愿以身家信誉担保!”申用懋忍住心中的怒火,立刻答道。
“那若是咱家不答应呢?”魏忠贤忽然问。
申用懋脸色一沉:“那……老朽便无法保证南京城的安稳了。届时粮运断绝,市面混乱,甚至……甚至可能会有‘乱民’冲击衙门,劫掠官仓。这些事,老朽一介草民,恐怕无力制止。”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你若不听我们的,南京必乱!而这乱局,将是你魏忠贤一意孤行逼出来的!
魏忠贤听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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