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李家庄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商铺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着青石板路面泛起温润的光。运河码头上最后几艘货船正在卸货,力工们吆喝着号子,空气中混杂着河水腥气、粮食清香和远处酒坊飘来的“好汉香”醇厚气息。这片由梁山秩序守护的繁荣之下,却潜藏着不和谐的暗流。
扑天雕李应端坐在李家庄府衙的书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他沉稳而略带疲惫的面容。他刚处理完一桩商队纠纷,正欲歇息,门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抽泣声。亲卫引着几名衣衫简朴、面带菜色的妇人进来,为首的是个眼神倔强的年轻女工,名叫翠云。
“庄主,您要为我们做主啊!”翠云噗通跪倒,声音带着颤抖却清晰,“卢氏织布坊的钱掌柜,他……他不仅不给秀娥姐带薪产假,还把她赶了出来!坊里姐妹但有不从,不是扣钱就是打骂……”
李应眉头渐渐锁紧。他示意妇人们起身细说,越听脸色越是阴沉。这卢氏织布坊是半年前从河北来的商户所开,规模颇大,拥有织机百余架,雇工数百,确是李家庄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那钱掌柜平日见面总是笑脸相迎,没想到背地里竟如此苛待工匠,尤其竟敢公然违抗王伦哥哥亲自颁布的《妇幼令》!
“此事我已知晓。”李应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们先回去,我自有计较。”
翌日清晨,李应亲自带着一队庄丁来到位于庄西的卢氏织布坊。但见高墙大院,气派不凡,里面织机轰鸣声不绝于耳。钱掌柜闻讯匆匆迎出,圆胖的脸上堆满职业化的笑容,小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哎哟,李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钱掌柜拱手作揖,语气热络,“可是为了那怠工女工之事?庄主有所不知,那妇人懒惰成性,借故生子,企图讹诈……”
李应不为所动,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院内那些面色惶惶、低头不敢直视的工匠。“钱掌柜,带我去看看坊里的‘规矩’。”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掌柜脸色微变,支吾着引李应入内。李应不动声色,却暗中命人寻访工匠。很快,真相浮出水面:不仅产妇秀娥被无故开除是实,坊内克扣工钱、随意处罚、延长工时更是常态。许多流民出身的工匠为了糊口,只能忍气吞声。
“好个卢氏织布坊!好个体恤工匠的钱掌柜!”李应当机立断,声若寒冰,“来人!查封织布坊,即刻停工整顿!”他目光如刀,刺向脸色煞白的钱掌柜,“所有受欺压女工,损失双倍补偿!被开除者,恢复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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