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情不愿地放下扁担,姥姥弯下腰,拿着塑料瓢舀着粪池里的粪水,将红桶装了七分满,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艾伯特被熏得快要睁不开眼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哈哈哈,是不是很不适应?”见他离自己两米远,姥姥尴尬地堆起笑容,“都让你不要跟着了,偏要受罪。”
她舀好粪水,调整扁担距离,准备挑起来。
艾伯特本不想管,看见她这瘦小单薄的身子,他快步上前:“我来吧。”
艾伯特蹲下身,姥姥跟他掰扯了几番,最终还是无奈地教他怎么挑粪:“你左手抓住后面,右手抓住前面“。”
艾伯特照做,随即将扁担上肩,这点坠感不强。
“怎么样?重不重?”姥姥仰头询问。
“你可以装满。”艾伯特答。
“你第一次挑,这样就可以了。”姥姥没再说话,拎着空瓢走在前面引路。
县城小道的公路蜿蜒窄小,艾伯特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刚走几步就被喊住:
“你走慢点,不然很容易溅出来。”
她跑去路边折了几根宽大的叶子,放在粪桶上,防止水飞溅。
外国人挑粪的奇特场景瞬间吸引了田里所有人的目光,高鼻梁,深邃眼窝,体型庞大,挑着粪水,他第一次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画面感滑稽又突兀。
有人刚摘完油菜花,直起腰笑着打趣:“阿霞,怎么是个外国人挑粪啊?这是享清福了啊。”
“没有没有,他自己要体验……”又开始闲聊了几句。
闲言笑声以及粪水的味道顺着冷风飘了过来,艾伯特站在身后,脸黑得像锅底,心里大骂老板八百回。
这一片田里种满金黄的油菜花,仿佛浩瀚无边,旁边的菜畦里,绿油油的辣椒苗长得旺盛。
这一片是姥姥的,前夫没给她钱,但也给她买了这一块较大的田,作为抚养费。
姥姥让他放下粪桶,自己拿起勺瓢在那儿浇着粪水,浇到菜根下的土里。
艾伯特震惊地盯着那浑浊的液体渗进土壤,不禁地收起目光,轻咳了起来,连忙将手握成拳捂住嘴巴。
妈的,也就是说他们这几天吃的蔬菜,都是粪水浇出来的?
一想到这,他欲言又止,想呕也呕不出来。
偌大的一片田地,两桶七分满的粪水显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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