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身边只有一个老仆妇,皱巴着一张脸,没什么感情地说:“夫人,节哀吧,身体吃不消的。”
何必呢?又不是亲生的,都没有血缘牵绊。
老仆妇自是不懂她养女数年,是有多深厚的感情。看着一个流离失所、备受欺凌的幼女梳洗一新,跟着郁昶习医救人,常去佛前聆训,积德行善,长成钟灵毓秀的少女……
江宓很早就想过为她张罗一桩婚事,只不过被郁照婉言谢绝,江宓也尊重,因为修佛的人的确会淡漠情爱。
却等到白发送黑发。
老仆妇跟在身侧总有吐不净的话,江宓情绪低靡也听不进去,除了头疼只剩头疼,便想把她支开。
“你去寿器铺买一些香火纸烛吧,阿照既然已经没了,我这做娘的,为她立一个衣冠冢、烧一些纸钱祭奠也算是全了一段母女旧情,之后……我就不想她了。”
老仆妇眼珠溜溜一转,其实不大情愿,但是奈不住江宓的催促。
“去啊,愣着作甚?”
“莫不是还使唤不动你了?”
老仆妇这才应下,矮胖的身挤过人潮,向着一个方向去了。
江宓耳根算是清净了,只是她哪里真的能放得下郁照。
前几日淋了点雨,身子不爽利,今日又是早起去顺天府辨物,穿过挨挨挤挤的人群,她差不多就走不动了。
有华贵车架行经街市。
“郡主,那人是不是很眼熟啊?”阿织狠眨了下眼睛,探头探脑的,反复确认之后道,“好像是郁娘子的养母!”
自郁昶被革职后,这些人就不称呼江宓为什么院判夫人了。
连殊霍然睁开眸子,侧拨窗纱,冷瞥过街边,那些退避的行人挤作一团,好像团团蠕动的虫,在权贵的脚边缩瑟求生。
江宓就在他们之中,瞧着大抵是病了,步履虚浮,一晃三摆。
最不幸的是,病患恰恰倒在了路边,无人搭救,阿织微愕:“郡主!不停车吗?江夫人晕倒在前头了……”
连殊红唇一嗤:“病了?那是她活该。郁昶曾害我母妃,她如今这般作为赎罪,也不足十之一二。”
她的话音恶狠狠碾出齿缝,淬着深浓的怨憎。
阿织倒吸冷气,立刻规劝起来:“郡主莫要再因旧事气恼了。”
连殊手握着一段窗纱,久未放下,像对那桩旧事耿耿于怀,也没有放过。
马车不为江宓停留,行人亦不为江宓停留,一只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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