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栋那句“谢谢”轻得像一声叹息,他接过李毅飞递来的食物,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没有立刻分给眼巴巴望着的弟弟妹妹,而是先将东西仔细地放在屋内那张摇摇晃晃的旧木桌上,仿佛那是什么极其珍贵的物资。
“小远,带妹妹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刘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当家人特有的语调。
小远乖巧地拉起妹妹的手,跑到院子角落的一个破水缸旁,用一个小瓢舀出一点点水,小心翼翼地帮妹妹搓洗着小手。
李毅飞等人没有离开,而是沉默地站在院子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刘栋走到那个简陋的灶台前,蹲下身,默默地拨弄了一下灶膛里微弱的火苗,又添进几根细柴。
锅里煮着的东西寡淡地冒着热气,看起来只是清水煮着几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腌萝卜和少量的米粒。
县委书记张平再也忍不住,他上前几步,声音带着哽咽和一种急于了解真相的迫切:“孩子,你……你跟我详细说说,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你爸妈……他们……后来呢?怎么就只有你们三个孩子了?亲戚呢?村里、镇里难道没人管吗?”
刘栋添柴的手顿住了,火光映照着他侧脸上与年龄不符的僵硬线条。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站起身,面对着这群“大人物”,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和深藏的痛楚。
“去年,快收稻子的时候,”刘栋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我爸在省城的建筑工地上,从架子上掉下来了。我妈接到信,当天就赶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预感。
李毅飞的眉头紧紧锁住,建筑工地,高空坠落……这是无数农民工家庭可能面临的噩梦。
“到了那边,工地的人开始还说救治,后来……后来就说人没了。”刘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那平静下的细微颤抖,“我妈受不了,在那边的工棚里,哭晕过去好几次。包工头开始还露过面,后来……人就找不到了,电话也打不通了。”
“那……你妈妈呢?”陈默的声音发紧,几乎不敢问下去。
刘栋的眼睫低垂,在黝黑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妈……处理我爸的后事,又急又气,本身心脏就不好,在回来的长途汽车上……就……就没醒过来。”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力气,才说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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