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人是溜了,可他留下的那句“镜中再会”,像一口浓痰糊在人心里,恶心,还带着一股透骨的寒意。四周狂暴的能量乱流总算消停了些,但那面巨大的空镜还悬在半空,镜面上蛛网般的裂痕狰狞交错,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还有细微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破碎声传来。它没彻底碎掉,反而像头被打残了的凶兽,趴在那儿呼哧带喘,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所有人,随时准备扑上来反咬一口。
赫兰·银灯抱着轻飘飘的沈砚落了地,脚下一软,差点栽倒。沈砚现在这状态,比河灯还脆!皮肤透明得能看清底下淡青色的血管,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整个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化光散去。
“主公!”霍斩蛟踉跄着冲过来,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围着干着急,一双虎目死死瞪着沈砚,恨不得替他去受这份罪。他身上的黑甲也黯淡无光,兵符力量耗尽,这会儿全凭一股悍勇之气硬撑着。
苏清晏摸索着靠近,指尖颤抖得厉害,小心翼翼地触碰沈砚的眉心。那里,原本温热的皮肤此刻一片冰凉,像摸到了一块寒玉。“他的神魂……损耗太巨,几乎……几乎要散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不住的恐慌漫上来。失忆的代价还没完全显现,但沈砚这濒死的状态,比任何记忆流失都更让她心脏抽搐,痛得无法呼吸。
“散什么散!有我在,他散不了!”赫兰·银灯吼了一嗓子,把沈砚往怀里又紧了紧,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留住。她抬头四顾,狼一般的眸子扫过那面破镜子,又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心神未定的士卒,眉头拧成了死结,“这鬼地方不能待了!那老阴比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摸回来!得赶紧走!”
走?往哪儿走?来路早被混乱的能量封死,四周是一片虚无的归墟边缘,唯一的“活物”就是那面裂开的空镜,它像只巨大的、恶毒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群困兽。
就在众人心头被绝望笼罩,连霍斩蛟这铁打的汉子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
异变再生。
那面破镜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又抖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要散架的狂抖,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从远古坟墓里传出来的嗡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戒备!”霍斩蛟条件反射般横刀在前,尽管那刀现在轻得像纸片,但他气势不减。
只见镜面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痕深处,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带着一点奇怪暖意的流光,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拼命地、艰难地往外渗。这些光点晃晃悠悠地汇聚起来,在空中勉强勾勒出一个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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